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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黄芩知母(第2页)

三人刚走到何二田的房门前,就听里头传出嗽声,接着门就被打开了,走出一个背着木药箱的郎中,和一个哀声叹气的妇人。

何大利也叹气“一到下午晚上这会儿,就又咳起来了。”

那妇人年纪不算大,头上簪着一支银簪,是今季街市上最流行的含芳卷须簪样式,便是一朵儿什么杏花梨花桃花的吐出夸张卷须的蕊来,斜插在发髻里,很是娇巧。

何大利能给自家娘子买这样精致的簪花,想来他们夫妻感情甚笃,也因此,对家中独子更是宠无比了。

何家娘子见到自家男人领来两个陌生男子,稍微一愣,才施了个礼,猜想许是丈夫又寻来了什么郎中。

这几月,家中来来往往不少郎中,儿子的病却仍是兜兜转转好不透彻,这回见到余锦年二人,脸上也没什么期待,甚至添了许多麻木。

“这位是济安堂的妙手回春邹郎中。”

她道。

那尖脸郎中扬起脸,从鼻子里哼出个音儿,就算跟余锦年打过招呼了。

信安县中有两家名声在外的医堂,一个是寿仁堂,另一个则是济安堂,两家门堂相距不过百步,既是对家也是对手,济安堂的邹郎中更是以难请出名。

何大利恭恭敬敬地朝邹郎中问好,后介绍道“这位便是一碗面馆的年哥儿,另一位是他的哥哥。

都说年哥儿会用吃食治病,咱家二田前儿不是说年哥儿家的糖饺好吃么,我这不,将他二位请来了。”

何家娘子一听是余锦年,这才露出笑容,只她还未寒暄,旁边那个还没迈出房门的郎中就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不过如此,哗众取宠。”

余锦年只当没听到,走到里面去病人去了。

有片刻功夫,忽听得门口“哎哟”

一声痛呼,那郎中连人带药箱一齐翻倒在地,余锦年闻声回头,却只见季鸿正收了脚,面色端正地走进来。

“”

走到余锦年身边时,季鸿拂了拂袖子,也冷冷道“不过如此。”

余锦年失笑一声,忙秉正态度,严肃地给何二田瞧病。

何二田年岁与余锦年相仿,他此时见来的小子还没自己大,连个正眼都不愿意抬,只捧着要喝的一碗药汤,脸色发红。

只是药还没入口,他就皱着眉头咳了起来,咳声短促,听着是干咳,没什么太多的痰。

“不喝了”

何二田气道。

“方才有喝过别的药,或者吃过什么食物”

余锦年问过何家娘子,均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便坐在何二田对面,笑眯眯问道,“何小少爷,能否伸舌头给我”

他问是否喝过药,是因为那关系着舌象是否准确,药物与食物容易造成染苔,使医者得到一个假苔象,影响诊断。

这何二田整日与一帮纨绔子弟一块儿,其父何大利说他是“与纨绔混迹”

,却也是抬举他了,说白了,他只是那群小少爷们的狗腿儿罢了。

而何二田自己心里却是没有点哔数的,觉得自己出息得不得了,可以与那些少爷郎们相提并论。

是故听到余锦年也叫他“何小少爷”

,顿时心里乐开了花,清清本就沙哑的嗓子,伸出舌头来给他,又问“你也是大夫”

余锦年了眼他手旁一只格外大的水壶,笑笑“只是个厨子罢了。”

过何二田的舌苔,为他号了脉,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将注意力聚在桌上那碗药里,微微一皱眉“这药”

“是在下拟的方,如何”

那摔了脸趴的郎中竟还没走,冷声嘲了一句。

余锦年了他摔青的鼻子,又抬头了一脸淡漠的季鸿,心里差点又想笑了,好容易忍住了,才继续说“这药汤闻着很苦。”

见到另一碗里有些药渣,于是捻起来了,辨认道“黄芩,知母,桑皮,岑草”

怪不得苦了,俱是些苦寒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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