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猜是余锦年,顺着指引走过屏风一,果然是他
彼时余锦年正两条腿搭在坐榻边儿上,上身倾靠着矮几,从点心碟里捡出一只小人形状的炙饼子,眉开眼笑地指着背后的小碗烙花给旁边端坐着的季公子。
那季公子点点头,似乎低声说了句什么顽笑话,恼得年哥儿一抬手,将那小饼人塞到了季公子嘴里。
这会儿,余锦年才注意到罗谦,忙正色坐好,笑眯眯招呼他“罗老先生,没想到请的是您呀”
见罗谦脑门上尽是潮乎乎的汗迹,他哎呀一身,忙跳下来让出个地儿来给罗谦坐,自己则翻到了矮几另一边去,与季鸿挤在一块儿。
他拿屁股挤了挤季鸿,季鸿也不烦不恼,兀自向后头避了避,直让到了坐榻的角落。
这样一连串的动作似随意,却只有亲近至极的两个人才做的出来,稍微有一点隔阂的,脸上都会显出些不耐。
罗谦只在那天的药坊门前见过季鸿一回,天落着淅淅沥沥的雨,他是来接年哥儿回家的,当时二人就表现得十分亲近,因走得急未能有所介绍,今日再见,罗谦便忍不住多打量了季鸿几眼。
余锦年道“这是我家阿兄。”
季鸿颔首,也跟着叫“罗老先生。”
罗谦只以为是义兄义弟,便没有多探究,相互寒暄过后便直入主题,问余锦年道“听说小先生又大展身手了。”
余锦年含蓄道“哪里只是情况危急,便顾不得了。”
罗谦心急道“上次先生的邪气之说,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听闻小先生又露了一手绝活,能治这食物呛入气道之症。
实不相瞒,这种急症老朽也曾诊过不少,自以为颇有些心得,却也只能挽回十之六七,总是有些遗憾的却不知小先生此法有何妙处,还请小先生赐教。”
余锦年忙托住他行礼的手,道“赐教不敢当,不过是一种急救手法,我给罗老先生做来。”
他说着环顾四周,想找个配合演示的人,季鸿才一挺身,就被他按住了,“你不要,你太高了。”
季鸿“”
“陈栎,你来。”
他唤来那个小药僮。
如何从背后环抱,如何握拳,如何冲击,都一五一十仔细地讲给罗谦听,至于究竟是何原理因为涉及了解剖学上的东西,譬如腹部脏器、肺脏与膈肌是如何相互运动的,这些一时间怕是讲不明白的,便是讲了,恐还有惊世骇俗之嫌,便都捺下不提。
讲罢成人如何做,又讲了婴儿与孩童如何做,罗谦都一一记在心中,过后奇道“这是小先生自己体悟出来的法子”
余锦年笑起来“这倒不是,此法名为海”
他忽地一顿,险些说出个外国名儿来,忙又改口道,“海氏急救法,乃是小子偶然间遇到的一位海姓番医传授给我的。”
罗谦一时惊奇“小先生可真是屡有奇遇啊”
“呵、呵呵,是啊”
余锦年扯着嘴皮干笑道,他怕罗谦又往下追问别的,赶忙拽来碟子,“今日是春风得意楼的品茶会,这茶点卓然不错,先生尝尝。”
罗谦也不与他客气,拈了个金铃炙吃来,说道“确实不错,小先生这金铃炙可是风靡信安,老朽那小孙女儿便整日缠着要吃,今儿个有此机会,可是要多买些回去。”
说了会话,罗谦就起身告辞,回去琢磨余锦年说的那个海氏急救法去了。
余锦年也坐不住了,他本是想来瞧瞧所谓的文士集会是怎样的风采,结果却大失所望,不过是一群诗客们相互倒酸水,便也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他下榻时一瞬没能站稳,季鸿快手抚了他一把,又弯腰捡起余锦年的一只鞋来。
姜秉仁走进来时,正见季鸿低着头,往余老板脚上套鞋,他心里一酸,抱臂倚靠在屏风旁,风凉道“这是在外头,你们这样不避讳人,也不怕被人笑话你们倒是不知,外头那群人是怎么说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