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藕粉色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要么是艳俗,要么是滑稽。
可墨麒骨架子撑得起,气质又脱俗,眉目更是万里挑一,这衣裳穿在他身上非但没有半分胭脂女气,却无端生出一种荷之君子的仙气来,让宫九不由想起一句光怪陆离的诗。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
怎么能有人可以将这么艳、这么女气的衣裳,穿得这么这么好像打骨子里都透着一股疏冷脱尘的仙气呢
宫九不由地舔了一下下唇,柔润的唇瓣染上了一层润泽的水光。
“咳咳咳”
墨麒咳得更厉害了,这是又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
他皱着眉头把还想上来动手动脚的宫九推开了,边咳边不容宫九阻挠地把粉色的外裳利索地扯了下来,这次睁大眼睛选了件鸦黑色的长氅穿了,脸上的臊意才下去了几分。
宫九先是失望,而后又变得愉悦这样也刚好,这般特殊的道长,也只能让我一个人才好。
墨麒被宫九的心头的野草又在扑簌簌地起起伏伏,鼓动着他的心脏开始打鼓。
他错开宫九的眼神,闷着头走回桌边,遮掩式地重新把喝了一半的汤端了起来,慢慢喝完。
最后一口汤下肚之后,墨麒才慢吞吞地搁下碗倒不是宫九做的汤多么美味,以至于他不舍得喝,实在是他不知道喝完汤以后该怎么和宫九搭话,怎么把他送出殿去
墨麒僵硬地坐在桌边,脑中越是紧张地想要捋出一条思路,就越是一片空白。
正绞尽脑汁的时候,唇畔突然被一个柔软的、温热的东西舔了一口“汤渍。”
墨麒本就已经在打着鼓的心脏,徒然地打了个震颤。
那些已经很是沸反盈天的野草们顿时打了个激灵,瞬间精神振作地疯狂摇摆起来。
原本就已急促的鼓点猛然变得疯狂又震耳,咚咚咚咚像是要撞破心脏一般狂野地撞在耳膜上,心跳的剧烈轰鸣声几乎要将墨麒整个人淹没。
他茫然地瞪大了双眼,然后本能地站起身来被椅子绊了一下,跌跌撞撞踉跄着后退,一路退到床沿边,被床沿硬邦邦地撞到了膝盖窝,一屁股坐在床上。
宫九几乎要笑了。
这个只是被舔了一下唇角,就惊得像是惊弓之鸟一样整个儿蹦起来,一路退到床边,被床沿撞得一屁股坐下的人,当真是那个沉稳的墨道长
墨麒
墨道仙
这会不会这也有点这也太可了吧
宫九的心一下就软了。
他想着,自己毕竟会是这段关系里的上位者,总该给道长留一点喘息的空间,于是就只是对着还眼神惊惶的墨麒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端起汤碗就走了。
墨麒“”
九公子这最后一个眼神什么意思墨麒心虚地用余光了一下屏风后,被塞的满满当当的浴桶。
应该没有发现吧
庞统之所以能在回京之后,还威震着西夏的李元昊,令西夏狼不敢越尺半寸,确实是因为他超乎常人的将帅才能。
墨麒甚至还没有思考好,该怎么处理堆放在浴桶里的那些烫手山芋,庞统的捷报就已经传回了宫里,信中除了随意说了一句“北仲王已经没了”
以外,剩下的就是一堆类似于“顺便帮忙带三坛宫里窖的醪糟烧,还有我屋里的烤薯,还有”
之类鸡毛蒜皮的话,很显然,讨伐北仲王这件事儿在庞统眼里,可能还没有一颗烤薯重要。
因为确实从北仲王宫殿里收到了他图谋造反的信件和证据,北仲王众已经被就地格杀了。
那些被北仲王派去巴山寻找宝藏图的各路高手,早晚会得知北仲王已经伏诛这一消息,到时候定然会作鸟兽散,也不会再兴起什么旁的风浪了。
众人赶到北仲王宫殿的时候,庞统正拉着李寻欢搓手就是他握着李寻欢的手,帮李寻欢搓冰凉的手指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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