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晔”
床上的小皇帝发出一声含含糊糊的口申口今。
他面色酡红,眉头锁紧,仿佛睡也睡不安稳,却还本能地在难受的时候喊出夏归晔的名字,依赖之意溢于言表。
然而夏归晔却没有因此心神触动。
他丝毫不感动,只觉得麻烦。
夏归晔厌恶一切脱离计划的意外。
当自己的失误造成“意外”
时,自我厌恶便油然而生,在心底疯狂滋长。
那不是意外,那是自己犯错。
意识到这一点,夏归晔顿时有种如鲠在喉的不快感。
经过一番自我苛责后,终于压下了心中的烦躁。
夏归晔下定决心,从此以后尽量不碰酒。
即便不会醉,到底还是有所影响。
且大事未成,怎能如此放纵行事
尽管心情不虞,他脸上却没有带出什么来。
对着军医很是关切地叮嘱了一些要照顾好陛下的话后,夏归晔就起身离开了小皇帝的房间。
他总不能一直盯着段明安,那太奇怪了。
况且段明安再怎么说也已经十八岁了,又不是小孩子,生病了还要人陪着。
再者言之,尽管已经拒绝了段明安的求,他昨天晚上的态度很难说不会让段明安产生误会。
夏归晔没有玩弄他人感情的兴趣。
酒后的失控暂时不论,既然现在已经恢复理智,就应当和段明安保持距离,以免进一步纠缠不清。
之后几天,夏归晔一直尽可能避免与段明安独处。
他的冷处理无疑是有效的。
起初段明安整日昏昏沉沉的,少有醒来的时候。
之后高热退了,虽然还卧病在床,却基本都清醒着,每天等不到夏归晔来探望陪伴,几日下来,段明安也渐渐忘记了那一晚格外热情的摄政王。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身娇体弱的小皇帝终于好全了,天气也渐渐回暖,夏归晔便去和段明安提了回京的事。
“回京”
私心里讲,段明安在榕城待得挺愉快的。
虽然地方偏远,但或许是因为冯家一百多年的经营,榕城并不荒凉,段明安的一应衣食住行,并不比在京城差。
生活品质没有下降,还能和心上人共处一府虽然没什么机会见面,但到底也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了。
段明安其实不觉得榕城有什么不好,尽管如此,比起位于边境的榕城,在段明安心中,作为大宁王都的京城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在听到夏归晔提出回京一事后,段明安立刻答应了下来,急不可耐地问“好啊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陛下想什么时候出发都可以。”
夏归晔顿了顿,“臣不和陛下一起走,所以,陛下自行决定就好。”
“什么”
段明安颇感疑惑,“从榕城回京就只有一条路线,不像下江南那样可以走水路陆路,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
“臣不打算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