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意志让他来不及多想,便按照那个声音,完成了血祭,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也召唤出了恶魔。
后来,原时泽才知晓,那个血祭,是契约,共用一具身体的契约大道不允许夺舍这种事情存在,但同一个躯体内,存在两个神识,却是难以察觉的。
何况,这个意识体,并不住在他的识海内,而是,通过血脉共鸣,找上了他。
这是一位被封印在不知名某处的原氏先祖,不知道犯下何种禁忌,被活生生封印了,神识不灭,日日遭受锥心之痛。
但是起初,原时泽是欢喜的,那些功法和修为,给他带来了切实的好处,谁又不想自己躺着就能进阶呢
直到血契第一次发作,那一刻,他真切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几乎是顷刻之间,不仅修为倒退了一个大境界,他本身也迅速进入到了天人五衰的境界。
那一刻,原时泽满心惶恐“不,不怎么会是这样你没跟我说过,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先祖轻笑“急什么这半月闭关,不要出门,等过去了不就好了修为虽会后退一些,但天人五衰只是暂时的而已,扛过去了,自然就恢复了。”
“而且,你凭什么觉得,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重新获得一条命比起你如今的地位和修为,这细微的代价又算的了什么每三年闭关一月,很难吗”
原时泽信了,后遗症只是暂时的,之后的几十年,也确实如此。
每三年血祭发作一次,会让他的修为倒退些许,但很快就能再次修回来。
比起这些,他的进步,却是如日登天。
不过数十年的时间,他便从区区筑基期,一路进阶到了金丹中期,风头一时无两。
但是,也就在此时,血祭再一次发作。
这一次的症状,跟之前那么多次并无区别,但是却持续了整整月余的时间,差一点就要被人发现,他躲在洞府里面,垂垂老矣的样子。
胆战心惊地渡过了这段时间后,那天早上他醒过来,发现神识里面的灼烧和经脉中的逆流都已经停止,像是血祭的后遗症已经完全结束,但是,在到自己枯瘦如同树皮一样的双手时,原时泽呼吸一滞,心里瞬间“咯噔”
一声,涌现出极度的危机感。
憋着气,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原时泽站到了水镜之前,一眼过去,差点窒息,不管不顾地就跟那人嘶吼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水镜之中,他满脸褶皱,老年斑纵横,五官都无力地往下垂落着,怎么都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子。
而且,修为的流失也格外厉害,一夜之间,他从金丹中期,回到了筑基初期。
而他现在的状态,就是筑基初期的生命大限。
那位先祖仍只是轻描淡写道“这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好处,又没死,你咆哮什么”
原时泽却是真的怕了,也不再相信他遮遮掩掩的话语。
这次的恢复期格外漫长,修为也降得格外厉害。
硬生生闭关十几年,才又再次修回来。
过后,他便开始去查探有关血祭的信息,最终,在家族藏里面,翻到了相关记载。
血祭之术,最初是原氏一位先人,为了留住道侣的魂识,从傀儡术中衍生而来。
但这套功法,尚未来得及完善,这位先人便逝去了,是以,留下巨大的缺陷。
每三年发作一次,是为了给那死去之人的魂识续命。
但每到百年之期,便是大道清算之日,须得更多的修为和生机,才能遮掩魂识死气,制造仍是活着的假象,躲过雷劫,继续生存下去。
每一次所需灵气和生机,都会更加强过上一次。
原时泽估算了一下,等到下个百年,自己再天赋异禀,也只能进阶元婴期,仍是远远不及这个先祖的修为,也就是说,他会死。
原时泽不得不寻找解除血契的法子,最终,他找寻到了神遗之地在先祖的记忆中。
这时候,沉寂许久的先祖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中,轻声笑起来,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意外“挺能干的,竟然找到了神之所在。”
原时泽内心激动不已,神若是真的有神的存在,那他还担心什么
没等他问清楚,先祖又道“时机已到,既然你能走到这一步,便代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继续我们未竟的事业吧。”
他说,我们
原时泽还在恍惚之时,先祖的魂识,便冲进了他的识海之中,在灼烧般的痛楚过后,他到了这份魂识的全部记忆。
那也是属于原时泽的,却不是现在的原时泽,而是,另一个原时泽,算是,上一世的自己。
在元婴后期之前,两个人的经历,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