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狠狠闭了眼,如坠阿鼻地狱。
竟是被当年前兵部尚书的外孙听见,他一子错满盘皆输,落在祁承翊手中没什么好反抗的,他也没有反抗的资本和能力。
李全掀袍,反而盘坐在泥泞地面,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方才还为了官名与陈御史博弈,如今落入八皇子手中,却成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全,你果然心虚。”
扶云卿道。
“你——”
李全自知,自己心虚的态度,反而坐实了当年那桩事,很快他脑子就转过弯来,哂笑一声,“观八皇子的态度,没有一剑杀了我,倒像是有求于我。”
“啧。”
扶云卿咬着水蜜桃,堪堪点头,“不打妻女之后,连脑子也好使了许多。
这么好使的脑子,何故从前打妻子女儿呢?”
“扶云卿你别阴阳怪气!
我今日下场,全是拜你所赐!”
李全睚眦欲裂,说着就要动怒,可脖子上的利刃,尚且提醒他不能轻举妄动。
“其实也不是不能一剑杀了你。”
祁承翊指尖微动,刀刃刺进李全脖子表皮,不深不浅,一道鲜血流下浸湿衣领染出一片刺目红色,李全当即腿软,祁承翊又说道,“只是一剑杀了你,太轻巧了些。”
扶云卿道:“我们可不是有求于你,是救你一命。”
她从袖中拿出一叠密信,一张张在他眼前展开。
而李全盯着那些陈年旧信,瞳孔惊瞪、满脸震颤,几乎是扑过去抢信,却被祁承翊一脚踹翻在地,将他侧脸踩进泥土里。
李全面目狰狞道:“你进了我书房密室?”
“不然我如何取得这些密信?”
扶云卿笑着将密信揣入袖中,“还得多谢你的留一手,为我们做了嫁衣。
我们在你书房取密信当夜,正好遇到陈御史派来取密信的黑衣人。”
“李全,不如我们赌一赌。
我能保住你的命,但陈御史不能。”
“你什么意思?”
“陈御史要杀你。”
扶云卿悠闲地啃着桃子,微微一笑。
李全沉默。
扶云卿见他沉默,进一步攻破他的心理防线:“李全,你殴打妻女,罪不至死,最多量刑十年,十年之后你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