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欣慰一笑,示意蕲州刺史坐落。
下座中的娆嫔见状,眼底顿显几分得意之色。
前朝后宫息息相关,母族在前朝效力,自然会惠及后宫的亲眷,以示恩赏重视。
相对的,妃嫔得宠,前朝的家族也会受陛下几分宽待。
自从新人入宫后,娆嫔就不再受宠,一直到近日为了蕲州水患的事,陛下都不怎么进后宫。
一个多月,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可陛下身边若有了更可心的人,说忘也就把旧人忘记了。
父亲这回在蕲州立了功,那陛下定然不会冷落了她去,重新得宠也就是早晚的事。
太后看着蕲州刺史和娆嫔,徐徐说着:“蕲州刺史在前朝效力,娆嫔在后宫侍奉皇帝,哀家记得,你也有段日子不曾去瞧娆嫔了。”
秦渊不动声色喝下杯酒,温声道:“慕卿是国之栋梁,也生了个好女儿,儿臣的确打算封赏娆嫔,近日事忙,是疏忽了。”
太后点点头,华贵雍容的面上难得出现一丝温情:“你年少登基,国事繁重,男女之间的事也算纾解,哀家本不想多过问。”
“但因一时喜欢太过偏爱,于人于己,往往是危险的。”
“平民出身的女子温柔小意宠便宠了,但总归不要越过官家出身的才好。”
后宫女子众多,一人得宠,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集宠爱于一身亦是集怨于一身。
何况专宠太过,总会惹人不满,若宫中妃嫔不满,宫外的母族自然也会不满。
若当真喜欢,还是要细水长流来得好。
秦渊微微颔首,嗓音淡沉:“母后提点的是。”
太后和皇帝的对话声音不大,在恢弘宫乐的背景下,只有离得最近的皇后和贴身宫人听得见。
太后在提醒什么,皇后再清楚不过了。
若单是沈宝林得宠,太后还不至于特意为了她目前的宠爱而同陛下说这些,可眼下娆嫔家立了大功,恰好借此事提醒。
平民之女,就算得陛下喜欢,也会因为没有与之相配的家世而能够被人随意搁置,若有个一子半女尚且能够母凭子贵,可若孑然一身,那便是还不如宫女二十五能外放出宫自由,是最最可怜的人了。
皇后遥遥看向两仪殿的角落,沈霁和一众低阶嫔妃正规规矩矩坐在那里,一颦一笑皆谨慎妥帖,不敢有丝毫的放肆,悲悯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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