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馆，社长室。
冯庸正翻着刚刚编好的小学一年级语文课本，周赫煊吐槽道“我说冯五爷，你好歹也是东北军的空军司令。
如今南口那边正打仗呢，怎么有空天天往我这里跑”
“空军宝贝着呢，”
冯庸自嘲地笑道，“如今飞机全窝在东北，根本就没开过来，我这个空军司令就是摆设。”
周赫煊想想九一八，暗暗腹诽空军是挺珍贵，全他娘留给日本人了。
冯庸合上稿说“你这课本编得不错，像那么回事。
对了，咱们的希望小学真不教音乐啥的”
“小孩子学音乐做什么”
周赫煊为人很务实，连办教育也是如此，他说，“有国文和数学两科足矣，国文锻炼学生的读写和理解能力，数学锻炼学生的逻辑思维。
三年级可以再加一门思想品德课，从小进行国教育，把古今中外的民族英雄全编成故事，免得将来培养出一批汉奸。”
冯庸皱眉道“我你写的大国崛起日本篇，似乎料定了日本会侵略中国”
周赫煊笑着反问“你生在东北，长在东北，难道一点察觉都没有”
“日本该没那么大胆子吧。”
冯庸还抱着侥幸心理，但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日本人这些年在东北各种秘密动作，其测绘出来的地图，比东北军的军用地图都精密。
这是想干嘛秃子头上的跳蚤，明摆着
周赫煊说“现在日本国内分为两派，政客想着慢慢蚕食东北，军人叫嚣着要出兵占领，就最后哪一派能得势。”
“这个我知道。”
冯庸点头说。
在东北的日本人也分为两派，一派激进，十年前就密谋刺杀张作霖，幸好失败了；另一派温和，比如给张作霖当顾问的菊池武夫，就属于温和派，这些年给张作霖出了不少主意。
当然，因为张作霖太狡猾，日本人始终占不了太大便宜。
菊池武夫近年来也憋不出了，开始主张武力征服中国，两年前还担任了奉天特务机关长。
说起来就是这么好笑，张作霖的特聘顾问，是日本的特务机关长。
东北军的各种详细情况，早就被日本人摸透了，他们对东北军的了解，估计比奉军将领自己都更清楚。
“但愿国内早日和平吧，单靠奉军是打不赢日本人的。”
冯庸叹息道。
日本关东军规模虽小，但真正打起来必然增兵，而奉军派系内斗严重，根本就不能全力以赴。
别的不提，就说褚玉璞和张宗昌两人，一旦和日本开战，这两个家伙肯定只顾自己保命，不背后捅刀子已是大幸。
张宗昌张大帅那真是能屈能伸啊，不信且下面一段对话
张宗昌“他的，这是哪个龟孙子的计划，弄得我们这样。”
郭松龄“你在骂谁”
张宗昌“哈哈，这是我的口头语，并没有骂任何人。”
郭松龄“我x你妈这也是我的口头语。”
张宗昌“郭二大爷，你x俺妈，你就是俺的亲爸爸，还有什么说的爸爸”
张宗昌能叫郭松龄爸爸，自然也能叫日本人爸爸。
一旦中日开战，不知道有多少人阳奉阴违，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当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