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喝光杯里的香槟,口感顺滑醇厚,过了许久口腔还残留淡淡烤苹果的香气。
晚饭后天色尚早,七点半的夕阳依然亮到晃眼。
大家聊的意犹未尽不着急结束聚会,嚷着要去后院赏赏robert精心培育的花。
很难相信他这个长期定居洛杉矶的人,居然能把北加的后花园打理地如此规整。
百子莲,郁金香,薰衣草,还有一大团一大簇的绣球花。
纷杂的颜色并没有视觉凌乱感,反倒让人心旷神怡。
“我妻子很喜欢北加,一直怂恿我赶紧退休搬过来。
家里的前后院也一直是她委托人在打理。”
robert边说着边顺势弯腰拔了一撮杂草。
老教授们各自吐槽起费时繁重的后院杂活,手指捏一捏红枫叶,再查看一下桃树的主干,最后仔细探讨喷药除虫的最佳时机。
好像只要身处自然之中嗅到泥土的气息,人就会不自知卸下在社会上惯戴的面具,情不自禁挽起衣袖卷起裤腿,弯下腰脚踩软趴趴的黑色泥土,全身心沉浸在原始劳作的欢快之中。
远处清晰可见的山,院内精心设计的景致,泼彩鲜艳的晚霞,明月与夕阳同在。
清爽的晚风拂面而来,酒精作用下人只觉些许微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姜莱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诗句,自顾自地喃喃自语。
一旁的carrie好奇地问是什么意思,她绞尽脑汁给出了不太贴切的英文解释。
中文擅长静态写意,寥寥几个词能轻松塑造氛围感,留给读者巨大的想象空间;很难翻译到位。
carrie努力理解,最后作罢,“我很喜欢中文,但是真的太难了。”
院落一角的男人们依然执着于粗重家务活心得分享,robert甚至从工具房翻出一把铁锹,在其他人指导下费力松土。
carrie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我结婚二十多年从来不干后院的活,顶多戴手套拔拔草”
,说着抖了抖自己几乎看不出皱纹的双手,“伤手”
,说完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姜莱捂着嘴笑,心领神会地比了个ok,“我记住了,以后要找个爱干农活的男人。”
开怀的笑似乎抵消了不值一提的烦忧,面颊的红晕也成功将欲爬上眉梢的忧愁赶跑。
临别前carrie相见恨晚地和她交换了邮箱地址,姜莱及时接住对方抛来的橄榄枝,并一鼓作气加了她的lked。
天色渐晚,热闹过后的空虚总让人难以回避。
刚才游走于不同人身边谈笑风生的仿佛另有其人,而那个人在晚宴结束的瞬间灵魂出窍,空留下一身疲惫的躯壳。
此刻的她瘫在后座说不出话,摆不出笑容,甚至连屁股都不愿挪动半寸。
脚踝的酸胀感正在加剧,脚后跟不知什么时候被磨出两三个水泡,印了一大片红色痕迹。
她忿忿地不做任何希望地翻了一下包,太久没有穿高跟鞋,都忘了随身备几个后脚跟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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