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吓疯之前,他勉强找回了一丝神志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清雅温润的年轻人,不是新嫁进来主事的宁公子,还会是谁
瘦高个儿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拜道“公公子世子他,世子他竟然”
那个场面太过骇人,他一时间连如何详细描述都不知道,只是拼命磕头,怕得恨不得管宁时亭叫一声爷爷“请,请公子做主,请公子做主我兄弟他死得惨,没什么修为灵根,也只是下人,但他是活生生的人呐”
“公子请为我们做主”
砰砰砰三个响头。
宁时亭转头向屋内,淡淡地问道“世子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今天没戴面纱,一身清雅常服,清清静静地站在了他面前。
昨夜红烛暗淡,层层叠叠的遮挡覆盖起来,也记得他那一双鲛人的眼睛。
清透得好像能进人心里去。
现在他逆光,亦不清他的面容。
银白泛蓝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起来,干净漂亮得好像不惹一丝尘埃。
顾听霜唇边扯起一个冰冷的笑意“没有。”
瘦高侍卫跪爬过来,额头上已经是一片鲜血淋漓。
他吃死了顾听霜这个孩子从来不屑于博人怜,更不屑于向这个刚入府的小后娘告状,打死他也不会说出真相,所以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开始颠倒黑白。
他条条陈说着“世子苛待下人”
的罪状,希望宁时亭能够动动善心,最好能让他逃离这个鬼地方,调去后厨、账房之类油水多的地方管事。
据他所知,世子这个小后娘也不过十七岁。
鲛人一族,本来就性情温软。
宁时亭平时待人接物、行走坐卧都是一副清淡温吞的样子,起来更好说话。
他跪着,宁时亭站着,高瘦侍卫眼前也只有一片芬芳的衣角。
宁时亭微微俯身,视线和高瘦侍卫平齐“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处置呢”
鲛人的眼睛很神奇,初是沉黑的,再仔细一,又好像泛着一种有魔力的青色。
光影流转,在暗处微微发亮,如同日光招摇的青琥珀。
这种美甚至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连呼吸都禁不住暂停了,怕惊散那眼底的清静。
“要如何”
“如何”
鲛人微凉的手覆上侍卫的手,惊得侍卫睁大双眼。
那双手白净、细腻,就是有点凉。
世间所有对于手的幻想,这双手都可以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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