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不是放他离开,而是给他时间让他自己去缓缓,不然,就那点情商,十天半个月也想不透彻。
比整个太阳早一点到家,宋易权行尸走肉一般回了房间,在外面晃荡一夜,他脑子混沌,沾倒床就熟睡。
然而,才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又醒来了,睁眼的那一刻,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阳光好刺眼,空气里有中药的味道。
眼里的星光慢慢聚拢,宋易权诈尸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慌慌张张找出柜子里面的合同,控制手抖的幅度,一笔一划签上“宋易权”
三字。
他套上外套封贸一直提醒不要感冒,然后目的明确去后院开车。
完成了一系列的活动,但其实现在才刚过六点,连王叔都没有起床。
首先需要买花,这样起来有诚意。
宋易权大清晨开车去了市中心,特地绕过了封贸家,经过那边也会让他感到心慌。
因为实在是太早了,一排的花店都没有开门,他找了两条街,买了一束新鲜带水珠的香槟玫瑰。
花语契合宋易权的心境,拢共二十二朵,这个数字暗暗隐喻着什么。
带上花,一路狂飙,猛一脚刹车停在一幢别墅前,轮胎和地面摩擦,几乎要把耳膜撕破。
几天来没睡过一个好觉,宋易权倒也精神,一双如水的眸子久违地有了活气,能感受得到灵魂正在一点点苏醒,刚来这个世界的重生远远比不上这时的欣喜。
足足三分钟过去了,他没有打开车门,一桩桩一件件,掰着手指可以数清楚。
与封贸的担忧恰好相反,宋易权遇上了这么多的人,最在意的人他当属第一。
一开始是被他没有在世界规则上运动的存在方式吸引,后来因为那颗跳动的心,宋易权更加在意封贸的行为,再往后,在湖边的秋千上,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他这个人上面。
但是,不能拒绝的意外把两个人扯开了。
直到再次住院,封贸逐步打破了双方维持的距离,在宋易权还没留心到之前,把他除了和善待人的其他情绪一并挖了出来。
七情六欲被放在明处,可是宋易权假装不认识它们。
站起后的事都是不顺的,害怕那股力把本该不属于他的抢走。
所谓的心境豁达,不过是自欺欺人,又是不承认而已。
昨晚转了一夜,表象被掀开,本质明晃晃在眼前。
管它,退缩和懦弱正如了外力所愿。
宋易权活动牙关,拿上花,没管现在时间刚到七点,封贸起了还是没有,低垂眼眸按了门铃。
等待的过程很漫长,比在手术台上躺着还让人紧张,宋易权没留意把花捏变了形。
十来秒的呼吸,门开了,声音极为清脆。
一,是眼生的女工。
宋易权提气,微笑,脸上没有疲色“请问”
女工没回答,往后了一眼,就退开,让出后面高大的人。
从上而下见门口抱着花的人,封贸镇静的嘴角似笑非笑,一天过去,终于捋清了吗。
双方沉默了半分钟,封贸视线从宋易权的紧绷的嘴角转到了他手里的玫瑰,假意询问“大早上的,有事啊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