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将糖抵在唇上拨开了糖纸咬进嘴里,喉咙里哼着不成调子的曲子,另一只插在口袋里的手却从始至终都未曾放开过月见里月见。
是的,他一直用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
真理天文的人无法察觉到月见里月见,所以就也不见太宰治的动作。
在握着她的手按住胸口时,太宰治的指尖就悄无声息地压入了外套内侧,从西装的内衬口袋里勾出了两颗奶糖握在掌心里。
而当他将手放下时,他的两只手有着极为迅速且简短的触碰。
轻轻一碰,月见的手就被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了。
接着他将握着奶糖的手光明正大的送到了两个人的眼睛下,人的关注点是有轻重缓急的,他们会下意识去自己所更加在意的,而太宰治也恰恰是利用了他们的这个心理,在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攥着奶糖的这只手上时,他握着月见里月见的那只手就插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
一出完美的灯下黑。
在布料的阻挡下,即便他手指像是握着什么东西似的虚虚地圈着,也没有人能够发现。
在口袋里偷偷摸摸牵着月见里月见的手的时候,太宰治上去就像是个校园里背着老师和同学谈恋的大男孩,平静之下是怎么样藏不住的兴奋,在整个大楼间穿梭着,东走西逛的,活生生的把被抓住的俘虏出演成了外出郊游的小学生。
还是带着女朋友的那种。
“呜哇,这里是做什么的”
“这个房间是会议厅吗”
“小哥这里,这里的漆没涂好哦。”
到处乱跑的,还时不时东摸摸西摸摸,活像个多动症少年。
或许是一脉相承了欧文的自负,最开始的时候,真理天文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去阻拦太宰治,直到后来大概是觉得他太烦了,其中一个人提溜起他的衣领,找了房间把他扔了进去。
因为手被握着的缘故,月见里月见也被迫跟着被关了进去。
房间不算大,但是却被收拾的很干净。
四面墙壁都被漆成了白色,全部都是很深很深的那种白色,一眼望过去连窗外的天都是白色的,整个世界好像都陷在这种柔软又病态的颜色里。
拉着黑发少女的手,太宰治走过去敲了敲窗户的玻璃。
咚咚的两声闷响,那声音听上去比起敲在玻璃上,更像是敲在石头上。
应该是真理天文的人提前对窗户动过什么手脚了,否则一扇窗户,打碎了那也就逃出去了。
不过,对主动送上门来的太宰治而言,他非但没有半点想逃出去的打算,反而还拉着月见里月见径直向着房间里唯一的床铺走去。
直到月见里月见反应过来这个人是真的不按常理出牌的准备去床上躺一会儿时,她已经被太宰治一把拽进怀里,床上的被子被掀起盖上,骤然暗下来的小世界里,连空气都稀薄,只有他拥抱着她时吐在她脸上的气息一下一下的,像露水一样,一路顺着脸庞划至肩窝,然后
被他几乎连猫尾巴都缠上来的黑发少女面无表情的一拳捣在他的腹部。
“呜哇。”
嘴里发出吃痛的声音,但太宰治却始终没有放开怀里的人,只是声音可怜兮兮的,跟被踩了尾巴的猫抱着自己被踩的尾巴向主人撒娇卖乖似的,全然没有想过眼前的人就是踩了自己尾巴一脚的人,“小姐好过分啊,我刚才明明还帮了小姐你一把呢。”
月见里月见都懒得说,如果不是你,她也用不着别人帮忙的话,推开他的胸口就准备离开。
感觉到胸口的推力,太宰治没松手“嘘。”
他对着怀里的少女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乖一点哦,小姐。”
刻意压低的声音仿佛含在她的耳尖,清润的声线凝成近乎呢喃的声音,太宰治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下意识地紧了紧手臂,等怀里确确实实的拥住了某个人后,他那颗悬空的心这才有了几分踏实感,“我们的这个房间里可是有人监视着的,所以,要听话。”
月见里月见“”
黑发少女花了些力气,这才勉强压抑住了自己想再揍他一拳的冲动。
她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被敌人抓住了呢。”
月见里月见信他就有鬼了。
太宰治也不以为意,弯了下唇角,又补上了一句“啊,以彭格列雷守,蓝波波维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