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倒是新鲜,挽月不再排斥夏娘,反而好奇她还想说些什么。
夏娘流转于一些大户人家,初见她娇羞的、愤怒的这些未出阁的小姐,什么样的她都见识过,挽月这般反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些高门大户的小姐多是带着家族使命的,像今日这种门第,请她来时是进了马车里,蒙着眼睛直接带到屋子中来,必然是高门中的高门,眼前这小姐又生得容色绝佳,不肖多想便知是用来迷惑谁的。
她眉目含笑,轻描淡写地道:“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便等于征服了天下。
要我说,这话也不全然对,男人比我们女人更有征服欲,往往也会通过征服女人来得到她背后带来的大笔嫁妆和家族的支持。
男女之间,本就是一场博弈,你不好意思搏,人家可不会心慈手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得知道对方想什么,才不会轻易被一些举动攻占了心。
听起来小姐是要打一场硬仗,您就把夏娘要教的东西,当做兵法中的一章好了。”
接下来,夏娘并未像挽月想的那般,去讲一些十分浅显风流、不堪入耳的话题,相反她讲得妙趣横生,从神仙讲到人,再从天上讲到地下;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样的声音说话、说什么样的话能恰到好处撩人、眼神喘息。
也说一些古时前面朝代的逸闻典故,宫廷、世家秘事,都是她不曾听说过的。
也知道了,美、色二字,合二为一才是真的无敌,是多么厉害的武器。
不然怎么有苏妲己与商纣王、西施去吴国、三国时的貂蝉?
挽月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受了专业培训的特工,是要去执行特殊任务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三日过后,夏娘要走了。
“不知夏娘所讲,可否对小姐留下一二用处?”
挽月浅笑:“时间匆忙,天赋不足,只学得粗浅皮毛罢了。”
夏娘轻声笑了,“若美色十二分,小姐容貌已占了十分,剩余技巧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不过奴倒是希望,小姐今生都用不上这几日您学到的东西。”
挽月瞪大了眼睛,“为何?”
夏娘目光真诚,“攻身者,难攻心。
更怕的是,自己反深陷其中,被攻占心地。
夏娘希望小姐能遇到真心喜爱的郎君,在情爱中享受欢愉,而不是互相算计。”
夏娘向挽月起身道别,挽月却对夏娘行了一礼,“多谢夏师父。”
一声“师父”
让夏娘眸中波光微动,她嫣然一笑,“那我便祝小姐得偿所愿,水到渠成。”
夏娘被温哲安排的人从府里后院带出去了。
挽月靠着倚栏,独自思索着最后夏娘同她讲过的话,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若有所思。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也不知是明日就要跟随去南苑,所以心里有事,还是喝了太多茶的缘故,挽月辗转反侧,躺在床上睡不着。
好不容易到了下半夜,才将将浅浅进入休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