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经过冰冻的池塘时,何田取出两副冰刀。
她先绑一副在自己草鞋上,给易弦示范。
池塘的冰面上没什么积雪,何田在冰面上轻盈地划过,画了一个“8”
字型的弧线。
“你也来试试”
易弦绑上冰刀,颤颤悠悠站起来,很快滑得利落优美。
他们抬上小船,毫不费力地滑到池塘对面。
这时,蹄子上包了草袋子的大米才慢悠悠走了一半。
何田吹了声口哨,大米才奔跑过来。
“来的时候忘了我带冰刀来了。”
解下冰刀的时候何田说,“从前每年开春的时候,河水涨了,又冻上,会在林子里形成很多小冰湖,我就带上冰刀去玩。
唉,当小孩真好。”
“也不一定呀”
易弦想一想,“比如我小时候,每天过得比现在忙多了,要学很多东西,学不好,老师会打你。
还要考试,排名,排名不好也要受惩罚。
所以整天都提心吊胆的。
见了老师像老鼠见了猫。”
“你们那里的小孩儿都这样么”
何田皱着脸,觉得住在城市里的孩子真可怜。
森林里的孩子没有学校,没有老师,或者说,养育他们的人就是老师。
大人们言传身教,把自己所会的技术和经验传授给孩子。
易弦摇摇头,“也有小孩子,只管吃喝玩乐就好了。
但是我”
他猛地停一下,怔了怔叹口气,“我老师说,这些孩子都给养废了,长大也是没用的人。
一旦失了恃,就和鱼肉一样,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何田出神,“易弦这位“老师”
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学不好就要打这也太可怕了吧
她自己到现在还是会写错别字,有些字要查字典才念得对,家里的也不是每本都认真读过,字也写的不够好,可这又怎么样呢
“你们那里还能考试当官儿么”
“没听说过。”
两人相视而笑。
再穿过那片何田爷爷奶奶开辟出的林中小路时,何田和易弦渐渐从休假的轻松心态转换回了日常的工作态度。
被砍下的树,只要根还在泥土里,没受虫病灾害,就会继续慢慢生长,发出新枝,放任不管的话,没多久又会遮挡住林中的道路。
所以何田和易弦经过时,拿出斧头把树木生出的新枝都砍断了。
他们在第七天上午到了家。
终于回到家后,他们先在冰洞一圈堆上易然的干草,生上火,再放上小木柴块,让火把洞口长上的冰融化一圈,再除冰就容易得多。
大米这趟出了大力气了,何田把它身上的绳套毡垫都摘下来,给它吃干草和黄,再用猪鬃做的刷子把它从头到脚刷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