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砖所用的陶土就不用淘洗那么多次了,筛过之后,放进洗衣机的备用桶中,加上水、沙子和草木灰,让大米推个半个小时,就能用了。
空心陶砖用来做花池苗圃是很合适的,既能保持土壤的温度,还透气,还能将多余水分析出。
要拆卸、扩建也都很容易。
陶器工坊里有一辆小独轮木车,把陶坯一车一车运到陶窑,摆好,再把木车一车一车运过去,按照大小相间的规律摆好,然后,用残旧的陶砖封好窑,只留一个进火口,就可以开始烧了。
进火口上挂着一块沉甸甸的铁板,用一根粗麻绳拉着,等窑炉内的火彻底烧旺后,每隔一会儿,就得往里面添柴。
添木柴时要观察炉火的颜色,直到炉火呈现明亮的橙色,了几秒钟后闭上眼睛,眼前还留着那种颜色的残相这就说明炉火的温度已经接近一千度了。
这时,就要非常小心。
从现在开始,不管是狂风还是暴雨,打雷闪电,都不能停下,要一直加柴,让炉火保持这个温度。
如果炉内温度降低,那这一炉的陶器可能都完蛋了,打开窑的时候也许还是完整的,一拿出来,就会“啪”
地碎成两半。
烧窑这三天,何田和易弦几乎全天守在炉边。
只在晚上轮换着睡一会儿,实在太累了,就在窑棚下面搭的临时床上躺一会儿。
加柴、劈柴,往炉子里投入柴火时要一个人拉起铁板另一个人快速用铁钳架起木柴放进去,柴要尽量放得靠里。
每次加柴,脸上、手臂上的毛孔都是灼热的,流出的汗瞬间被烤干。
这几天,在两人的睡梦中,梦到的也是不停在添柴、劈柴、运柴火过去,梦境一直是橙红色的。
到了第四天早上,何田说,可以封炉了。
除了铁板盖着的添柴口,炉窑顶部还有一个出气口,是氧气进入,在炉内循环的地方,把这两个口用砖块封死后,炉火就会渐渐熄灭,烧陶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奇妙的化学变化,会在炉内由明亮的橙红色转入黑暗中完成。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了。
封炉之后,炉窑在几天内逐渐变冷,这个降温的过程不能太快,不然还是会收到一窑破碎的陶器,千万不能急着打开炉窑。
何田和易弦回到家,感觉像被烤掉了一层皮,头发也干枯得像干草,就连每天陪伴他们的小麦,从头到脚的毛都炸起来了,摸起来干干的。
何田烧上一大锅水,和易弦下了碗面条,连汤带水吃掉,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躺下睡一觉。
这觉一下就睡到中午。
易弦醒来,到何田正在蒸米饭。
米饭放在竹盒里,放了板栗、蜜红和一条鸭腿。
饭蒸好了,再摘两根顶着小黄花的黄瓜,洗净放在案板上一拍,切成段,倒进大碗里,加上盐糖酱油一调,配着米饭吃。
这顿饭不怎么费事,可是营养齐全,有肉有菜,颜色也很鲜艳,深粉红色的鸭腿,金黄的栗子,雪白晶莹的米饭,深红色的蜜红,嫩绿色的黄瓜,味道,当然也相当不错。
这也是他们这几天吃到的第一顿热饭。
吃饭的时候何田又烧上一大壶水,他们需要好好洗个澡,洗掉一身的烟熏火燎气。
昨天晚上,她选了两根丝瓜藤,在尖端隔断,让藤的断口放进小竹筒里,丝瓜供应给枝叶果实的汁液就源源不断滴进小竹筒里,这时摘下来,竹筒已经快装满了。
洗澡水倒进木桶里,冷热水混合好,把竹筒里的丝瓜汁倒一半进去,再把一块纱布浸泡在竹筒里,等它吸满了汁水后敷在脸上,这就是丝瓜汁面膜了
这么舒舒服服地泡在加了丝瓜汁的热水里,靠在木桶边,不断把丝瓜汁拍在敷脸的纱布上,干枯的皮肤头发都得到滋润,丝瓜汁有滋润的效果,带着淡淡的清香,要是在木桶里再加几片薄荷叶,那就更能解乏了。
这么洗完之后,就感觉焕然一新,何田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运木头回来的第二天,何田和易弦今年夏天第一次在太阳完全升起后才醒来。
两人几乎同时醒了,转过头,小伙伴也正转头自己。
相视一笑后,何田有点不好意思,“昨天忘了挂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