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爷是小儿子,相比较起两位哥哥,他性子有些跳脱,不够沉稳凝重。
为了这个,裴大爷这做长兄的没少头疼过,也一直严加管教,不曾放松。
若放在平时,裴三爷当着父兄的面儿这般大摇大摆趾高气扬的说话行事,早被裴大爷劈头盖脸一通猛训了。
不过今天,裴大爷竟是安安静静的站着,若有所思。
大爹他低头瞅瞅小女婴恬淡美好的睡颜,怦然心动。
他仿佛到囡囡渐渐长开了,会说话、会走路了,粉粉嫩嫩的小女孩儿张开手臂跌跌撞撞冲自己跑来,口中含糊不清的叫着“大爹,大爹”
性情一向沉静的裴大爷,胸口一热,眼睛酸酸的。
裴二爷大哥、三弟的神色,忽觉不妙,“父,家长举教者,可一,不可三。”
裴三爷笑,“伯父,犹父也;叔父,犹父也”
他话音还没落,裴太守目光从小孙女身上移开,冷冷着他们,“吵什么声音这么大,把小囡囡吓着了,如何是好”
方夫人抿嘴笑笑,“你们一边儿争去,莫吵着囡囡。”
又特地吩咐小儿子,“三郎不可无理,仔细你老子捶你。”
裴三爷后怕的拍拍胸,一手牵着大哥,一手牵着二哥,到角落里细细商量。
裴太守和方夫人也不理会他们,听凭他们私语、争论。
裴太守了会儿小孙女,仆役报监察御史来访,裴太守无奈,只好换了常服,出门会客去了。
方夫人见三个儿子还在争,笑了笑,抱着小女婴回了房。
一路走,她一路柔声细语的跟小孙女说着话,“囡囡啊,不只父母、祖父母疼你,大伯和三叔也很喜欢你呢,囡囡高不高兴啊”
方夫人进到产房,大丫头寒姿迎上来曲膝行礼,颇有惊慌之色。
方夫人觉得不对,忙往床上去,只见中郎媳妇的奶娘不只在忙什么,细,倒好似在给中郎媳妇擦眼泪。
“傻孩子,月子里可不能哭”
方夫人蹙眉,“你也生养过琦儿和瑅儿了,怎还是如此不晓事”
她把孩子小心的放到床上,亲自拿过帕子替林幼辉拭泪,又是头疼,又是着急。
林幼辉面有惭色,“娘,我错了,不该这样。”
方夫人轻轻叹了口气,“中郎媳妇,身子是自个儿的,要知道保养。
不拘到了什么时候,不许跟自己过不去,记住了么”
林幼辉连连点头。
方夫人着林幼辉喝了鱼汤,命她躺下歇息,“听话,不许胡思乱想,好生休养。”
林幼辉顺从的答应,“是,娘,再不胡思乱想了。”
李嬷嬷送方夫人出去,一再陪不是,“我家小姐什么都好,只是过于孩子气。
这不,听说囡囡要有三个爹,她便急了,唯恐大爷、三爷把囡囡抢走,又怕囡囡要叫大奶奶做大娘,叫她做二娘,生生急哭了”
饶是方夫人年已半百,经过的事、见过的事多了,听到这儿也觉好笑,“真真的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叫她二娘呢,说破大天去,也没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