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来到了年末。
动力装甲科的学生毕竟不同于普通大学生,没有所谓的暑假,但是冬假长达两个多月,从十二月底一直到叁月初都是假期。
在桃绮的身上嗅到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之后,夏映光掉头离开了病房,他的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没由来的怒火让他的大脑产生了一阵眩晕,更可悲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不满些什么,无从探究原因的不快感才是最让他生气的东西。
海风让短暂陷入停滞的大脑再次运转起来。
不会有错的,那个信息素是塞里弗米斯特的,粗鲁又不知谦逊为何物的气味。
回想起他那微妙的态度,桃绮还说只是关系不好的同学,真是见鬼了,这女人满口胡言,可信度为零。
蠢女人,大骗子,活该你躺病房。
他在心底咒骂着刚刚还在办理出院手续的少女,事实上对方全然无辜,在进入灾厄现象之前桃绮并没有和塞里弗米斯特有过交流,而塞里弗米斯特进入病房时她还没有醒过来。
正因为如此才值得生气。
在夏映光怒火中烧的时候,桃绮睁开眼睛,带着那种刚刚睡醒的人特有的傻乎乎的表情,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皱起眉头:“好恶心,身上有股味道,我要去洗个澡。”
她大概以为那是汗水或者灾厄现象的中心留下来的味道。
连被路过的野兽打上标记都不清楚,这女人真是太蠢了。
夏映光想。
初冬时节,枯黄的落王在地面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如果是更北方一点的位置会有漂亮的雪景,但学园的位置在南方的海岛上,只有夹杂着湿气的海风吹过耳际。
夏映光踢起堆在一团的枯王,王子像蝴蝶一般从空中翩翩落下,被风一吹,在地面呈现出美丽的波浪。
他捡起一片落王,金色的边缘一碰就碎了,他把枯王攥在手心,用力捏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碎块,好像这样就能把对少女的不满揉碎一般——笨蛋桃绮,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明明只是个一事无成的alpha,要是来的不是塞里弗米斯特,而是他——
夏映光顿住脚步。
那张向来冷静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与年龄相衬的茫然。
说到底,他究竟是以什么立场来生气的呢?
虽说桃绮是他的婚约者,但两人并非是互有好感的恋爱对象。
因此要求对方的忠诚心也是没道理的。
不不不,比起这个问题,更重要的是——
为什么会生气呢,他在心底诘问自己。
◇
“新年快乐,桃绮,要回家了吗?”
“是的,新年快乐,梅洛蒂。”
教学楼的走廊上传来其乐融融的对话。
今天是假期的前一天。
不时可见打包好行李,准备回家的学生。
母亲今年也要执勤,大概率是不会回家了。
但是能休假这件事本身还是值得高兴的,最重要的是,今年在夏映光的鞭策下,桃绮以超过及格线一分的成绩顺利通过考试,免遭留级的厄运。
这学期最大的收获,除了成绩以外,大概还是和班上同学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和女性beta们能在一起聊聊天,和其他人也能向普通同学一样点头问好,对桃绮来说,和一年级时在班级上如同浮冰一样被孤立起来的气氛相比,现在已经是春天的感觉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一切都是拖夏映光的福。
满怀虔诚的感谢之情,桃绮来到夏映光的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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