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约会,李羡因各种事情迟到半小时,显得很没礼貌,孟恪倒绅士地替她解围。
此后他一再打破她的初始印象。
比如每次见面他都显得绅士合宜,不会在任何地方让她为难。
比如私下帮李传雄转院,联系院长动手术。
再比如他亲自去探望李传雄时,进出时随手帮刘红霞撩开门帘。
当然,婚后相处时间长了,李羡对他又是另一番新的认知。
但人性本就是个复杂的课题。
于他如此,于她也如此——她刚才看着这样的他,竟然隐约有种心疼的感觉——一贯四平八稳、气场广阔的人,原来也有自己的阿喀琉斯之踵。
房间四方,两人各据一角。
孟恪似乎掀开毯子动了动。
“要睡觉吗?”
她撑手起身。
孟恪手臂支在扶手上,指背拄着眉心,淡声:“你睡你的。”
她看向他手里摊开的书,“那我把灯打开。”
“不用。”
他说,又问她在想什么。
“我......”
李羡沉思片刻,坦白:“我在想你。”
孟恪抬眼看她。
“......我对你的了解不算多。”
她思虑很重,又释然地轻轻笑了一下:“可人本就是单独的个体。”
孟恪垂眸,眼神隐在暗处,意味不明。
冬夜漫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李羡看向窗外,院子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了,深蓝色模糊的旷野冷寂,只有这一处小蓝房子,显得十分牢固、温暖。
这夜风雪琳琅,孟恪因膝盖疼痛难以入睡,李羡也因即将返程而失眠。
她索性给他念书,声音低低的,和着窗外落雪沙沙的声音。
买书时售书员告诉她这是个流散群体寻找身份认同的故事。
拉美作家写作时通常避不开少数族裔问题和身份政治。
书中很多单词,是她早就忘记了的,或者根本不认识的,磕磕绊绊拼读,故事在脑海中留下模糊的影子。
此夜风雪琳琅。
关于慕尼黑的所有记忆,都被留在这个冬夜。
不知是否巧合,从德国返程这天晚上,李羡收到电视台的消息,沟通后决定下周一入职。
清晨起了个大早,去楼下爬坡五分钟,她现在已经习惯这种早起运动的生活。
健身房旁的有了她专属的小更衣室和专用水杯。
从更衣室出来,正巧碰见孟恪,意识到他注意到自己的衣着打扮,李羡说:“我今天去入职。”
孟恪颔首,“祝你顺利。”
早餐结束后,陈平过来问最近有没有想要添置的东西,这话大多是问李羡的,孟恪生活规律,大部分事情都有人安排妥帖。
李羡先是说没有,忽然想起什么,说有一个栗子塔很好吃,朋友说国内也有这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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