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教官。”
“对不起,教官,我们错了。”
独眼龙追求的是彻头彻尾的合理主义,作为西王国老一代的军人,他看过太多教官的教育方式,他从那时起就决定了,绝对不会用暴力来压迫进入急训营的士兵。
只不过是血气方刚违反教官命令而已嘛,身体上的伤害远远不如让他们从事劳动更有益且正面。
教训只要足够多,莽汉也能会绣花。
所以他们三个人一起到了马棚。
虽然马匹在对圣血国作战中正面战场上的价值不是那么高,但是为了能够加快命令的传递度、兼具快布置兵力的作用,马匹的作用还是毋庸置疑的。
各个营地都有喂养马匹,这些战马接受着精心的照料,伙食方面也有着专门的拨款支持。
虽然平时有专门的马夫喂养马匹,但是来帮忙的人总是越多越好的。
再怎么深切的困意,都会在这个充满臭味的环境中彻底烟消云散。
独眼龙沉静的目光中,两个年轻人鼻孔中插着鼻塞,颤抖着的双臂往食槽中倾倒豆子和麦麸,叹了一口气,“蓝淼,波鲁,你们今天一直心不在焉,是训练任务不够重么?”
马棚中的十几匹马看见有人来送夜宵了,欢快的跑到食槽前,其中一匹颜色漂亮的棕色马匹舔了舔波鲁的手指。
“教官,我认为我在书库中的努力是有价值的,我们要给那些无法生存下去的人一些支持。”
独眼龙在思索蓝淼看的“闲书”
价值以及他说的话,对于急训营而言是否是必要的。
“什么价值?”
“教官,那些穷人的经济状况已经愈加严重。
如果不能为那些失去了经济来源的人提供”
波鲁看着独眼龙教官愈加愤怒的神情,拽了拽蓝淼的袖子。
蓝淼还是不知不觉的继续说道,“满足基本生存的食物供给。”
独眼龙暴喝一声,“回答我。
这和我们急训营有什么关系?和你们接受的急训任务有关么?”
“这,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蓝淼下意识的就想要退缩,大脑在快的思考,他出于善意想要帮助尽可能多的生存陷入困境的人群,这些方面的努力教官虽然很清楚。
但与此同时,教官他自己追求合理性到近乎魔怔,严苛的要求只为了提高他们在战场上的生存率。
同时也意味着,他对于军训之外的事情缺乏思考?
波鲁闭上了眼睛悄悄运用起他在剑圣门中教的小窍门,他眼中的世界充斥着各种大块大块的色块。
独眼龙身上代表愤怒的红色色块已经充溢到快要压不住了,波鲁站到了蓝淼身前,抢过来话头,“有,有关系!”
“你们手上不要停,说吧,我在听。”
独眼龙压下了心中怒火拎起了另外一桶装满豆子的桶往食槽中倾倒豆子,轻轻抚摸距离最近的马,马也回应独眼龙的抚摸亲昵的蹭了蹭。
“你可不要说出一些那些贵族们的大道理,他们自己都没什么用处,还不如这些牲口有用呢。”
蓝淼点了点头,这些臭烘烘的家伙在战场上有用,所以教官毫不吝惜他自己的善意,但是对于不能挥军事用途或利用价值极低的事物,恐怕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贵族们嘴上的善良和善意,只适用于哗众取宠、标榜他们自己的高风亮节,战场上决定胜负的并不是哪一方更善良,也不是哪一方帮助了更多的穷人。
蓝淼很清楚,如果不能以有利于战争的角度上解释清楚自己的思路,他的所思所想没有突破性的进展,恐怕他自己也会被归类为那些只擅长口头无益于实务的人。
教官的评价会直接影响之后的军事任命,甚至会对未来的人生都产生不利影响。
波鲁急急忙忙的说道,“有,有,有,剑圣门教导我们,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攻其所不守也。”
独眼龙叹了一口气,“那泄露剑圣门教导,该当何等处分?”
波鲁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滴溜溜的看了看独眼龙,“门内剑法纲要,要扫厕所。”
一想到扫厕所,厕所比之马棚又如何?前者是灾难,后者难道就不是更大的灾难?“教官,我这就去扫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