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皱起眉头恍惚了一阵,淡淡说道:“朕倒是想起来了!
一月前朕还在此召见过他。
此人说话做事倒显得沉稳,也有些智谋。
上次念他立了头功,朕才破例拔擢。
可惜年纪太浅,又无甚军功,他的武艺兵法如何朕也一概不知。
还需时日多加磨炼才是!”
接着又嘴角微翘,抚掌笑道:“不过数日前,朕倒听御史台奏报了一件趣事,说这李源回楚州探亲时,正好碰见了当地的官吏被流匪围攻,他便领着一营禁军把流匪都给剿了,而其中的匪首正是贩卖私盐一案的主犯!”
钟氏也愣了一阵,接着不禁“噗嗤”
一声笑了起来:“竟有此等事?那陛下可对其有嘉奖?”
李璟讪讪地笑道:“嘉奖?呵,朝中已有人上疏,告他李源并非是救援当地官吏,而是径直奔着那群流匪去的。
要知道无枢密院令私自调动禁军,可是谋反之罪!
但朕还是念他年浅不知,况且剿匪破案有功,便令他功过相抵了!
不过这小子倒是机灵,前些日子回金陵后主动上疏请罪,朕也宽慰他了!”
钟氏继续笑着说道:“陛下,那李源不是得了封赏之后,才回去探亲的么?回了楚州,又为家乡的百姓剿灭了流匪,正好向世人彰显了陛下的天威与识人之明,这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呀!”
“这话倒是不错!”
李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狐疑道:“皇后,你怎地说了此人这么多好话?”
钟氏似是任性地轻轻推了李璟一把,接着娇声道:“陛下又调笑臣妾了!
臣妾只是想到李源既然曾随军入楚,如若陛下以后再对楚地用兵的话,兴许能用得上他。
陛下方才说,此人年轻又无军功,不如就趁此时机,让他磨炼磨炼,为陛下建功!
此人是不是一块璞玉,一战便可知晓。”
李璟径直摆手否定,冷笑道:“荒唐!
我大唐武将人才济济,不乏善战之辈!
这李源年方二十,纵有奇才,也绝非主帅之选。
万一平庸无能,岂不是陷大军于绝地?朕绝不会如此冒险!”
“臣妾不懂军事,又没说他可担当主帅!
只是陛下,总得为大唐培养一些后继的年轻将才罢......”
钟氏此言倒是不违心,其实在她眼里,什么李源王源的,只要多几个能征善战之辈,为皇帝的大业鞍前马后,再多打些胜仗,他也不必每日忧心忡忡了。
李璟对这番话倒是不吝赞赏:“皇后此言有理。
培养后继将才这是自然,但此事却得徐徐图之,岂不闻揠苗助长!
朕乃一国之君,心中自有分寸,不必多言了!
至于皇后说的璞玉么?朕就怕他是块凿不进的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