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灯噔地敞亮。
靳子跃来到客厅,把昏睡的少女放在沙发上。
矮茶几上摆着生锈的烟灰缸,堆满了发黄的烟头,烟草味依稀可闻。
地上是两瓶见底的玻璃啤酒。
电视下放着老式的CD,还有一些摇滚乐队的专辑。
靳子跃拾起烟灰缸,清理地板上的零食袋,丢到垃圾桶。
拐角看见的女式围裙,才让这间屋子有了一丝少女的气息。
损坏的墙体年久失修,张贴的海报都已经破碎,露出了掩盖的疤痕。
角落里矮了一脚的凳子坐上去有些颠,磨损的棱角变得圆润,掉漆严重,露出黝黑的木色。
这间六十平米不到的小屋子里,每一处角落都记录着女孩的童年。
每一样的家具,都是历经摧残,存活下来的凶器。
任何一个角度,拍摄出的照片都可以成为凶案现场。
靳子跃静静地端详着,脑海中浮现少女蹲在角落,满身伤痕的画面。
周遭应是一地狼藉。
“前辈……”
飞鸟悠悠转醒,声音虚浮。
“你醒啦。”
靳子跃笑面相迎,“到家了哦。”
“嗯。”
飞鸟微微一笑。
“失礼了,让前辈看到这么乱的环境。”
飞鸟努力坐起来,手臂撑住柔软的沙发,呲地一声叫了出来。
抬起手,浅灰色的手臂紫色的血管蜿蜒,纤细的手出现一块块紫青色的淤血。
“咦啊!”
少女惊呼一声,却发现嗓子干哑发涩,神情变得颓然,喃喃自语道:“难怪,我已经感受不到七雪了。”
“这种程度的糟糕身体,她一定也承受了很多吧。”
“你的记忆好像回来了。”
靳子跃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飞鸟英助死的时候,修改过的记忆就已经复原了。
“嗯。”
“说起来,我还是得向前辈道歉。”
飞鸟的眼眸低垂,“哪有自己不知道体内还有个另一个人的。”
“所以你一直瞒着伊藤,对吗?”
“嗯,多重人格是一种很神奇的事情。
她创造了我,还一直以最好的朋友自居,甚至大多数时候动用身体的使用权,还屏蔽我的感知。”
();() “她总是把她觉得舍不得的东西留给我,希冀我单纯善良,甚至背地里叫我傻白甜,实际上,她才是真正的傻白甜。
单纯得可以相信任何对她好的人。”
“可是我诞生于她十四岁的家暴阴影,怎么会不知晓她的痛苦。”
靳子跃抬起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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