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岑郁感觉到自己背后的烫更加明显。
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好信号,不过他又不想和贺雪卿说,说了对方肯定要大惊小怪,说不定嘴里又要说些什么“要是受伤的是我”
就好的话。
他们背对背坐在睡袋上,大概因为这里真的平时没人来,所以即便到了夜晚,这里依旧没有什么怪物到来。
展览馆里的电早就停了,在没有窗户的房间里,他们就这么坐在睡袋上。
岑郁的手机早就没电了,也只有贺雪卿的老人机还能勉强支撑一下,只不过现在手机也没了意义。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黑暗的房间里。
直到有个人的肚子开始咕咕叫。
“饿了。”
岑郁说。
“我也是。”
贺雪卿说。
随着距离末日开始的那天越来越远,食物短缺和不足的难题也摆在了明面上,他们之前带出来的食物早就没了,岑郁掏了下自己的双肩包,最后在夹层里现了一根巧克力威化,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可能是去年秋游?岑郁捏着威化想。
他捏在手上,然后听到自己身后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很快一个东西递到了他的手上,“牛肉干。”
贺雪卿把那三颗牛肉干递给了岑郁,“找水的时候,帮了一个人,他给我的。”
他们在近乎完全没有光的小房间内,身上的衣服已经很多天没有换了,头也没时间修理,只能随便用剪刀剪短……岑郁觉得自己都要馊了,贺雪卿也差不多,怪物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城市里的设施几乎都已经损坏,没什么可以安全洗澡的地方,所以他们这些天也只能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擦擦身体。
“你不饿吗?”
岑郁问。
“还好。”
贺雪卿说,“我还能忍一忍。”
他们还有一些压缩饼干作为应急食品,只是每天吃多少是有安排的,半夜突然饿肚子的时候,这种规定好吃多久的食物,并不适合拿出来充饥。
岑郁把那根可能过期的威化饼干也递给了贺雪卿。
“上次秋游剩的。”
他言简意赅地说,“保质期忘了,说不定已经过期了。”
贺雪卿也不在意,他摸索着撕开了包装纸,掰了一点之后,又把饼干递给了岑郁,岑郁则把手中的牛肉粒又递给了他几颗。
“我还是不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
贺雪卿咬着威化饼干说。
很甜的饼干,他想,因为两个人靠得太近,所以岑郁的一举一动他都能感觉到。
头顶是塑料做的鲸鱼标本,那一瞬间,贺雪卿突然觉得,就算是此时死在这个房间里也没有什么遗憾。
没人可以一直活着得到永生,那就死在对他来说最幸福的一刻也不错。
岑郁当然不知道贺雪卿这会儿的想法,不然高低要说一句“神经”
。
他也咬着威化饼干,思考着他们去安全区还要多久,“明天早上再休息一下。”
他对贺雪卿说,“然后我们就往安全区的方向走。”
那天晚上怪物并没有来,早上的时候他与贺雪卿两个人换班轮流睡了一会儿,吃完了每天定量的压缩饼干之后,就往可能建立安全区的那个方向走。
贺雪卿负责用自己的“预言”
能力,找寻可能出现怪物的地方。
而他则负责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