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武差点被一脚给踹死,他感觉自己的肋骨可能断了,或者脾脏被踹坏了,或者肠子被踹断了,总之他的情况很不好。
鞑塔壮汉这毫无防备的一脚,让张孝武后悔不已,他告诫自己,任何时候不要对身边松懈下来,也不要指望别人对善良以待。
战俘营内是一个信奉强者至上的地方,在这里没有等级关系,大家往往用拳头说话,拳头也是这里唯一的通用语言。
鞑塔壮汉的举动立即赢得了大家的支持,鞑塔人在俘营想要杀鸡儆猴,而沉默不语的张孝武很不幸地成为那只鸡。
那年轻的狱卒急了,却不敢进入囚室阻止战俘私斗,他用手中的木棍慌张地敲着栏杆,不管俘虏们能否听得懂声汉话,扯着嗓子大喊道:“不许打架,你们不许打架!”
鞑塔壮汉不屑地看了看围栏后面的狱卒,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没有理会狱卒的叫喊。
他转身看着躺在地上蜷着身子呻吟的张孝武,更不会没有理会他的生死,直接躺在枯草上睡觉了。
“你你”
年轻狱卒看到他不再动手打人,这才心虚地叫嚷道:“都说了不许打架,这里是俘营,你们不许打架,记住了没有?”
“呜呜呜”
俘虏们出嘘声大笑起来,年轻狱卒面红耳赤羞恼不已,飞也似的逃出了地牢。
“雅布!
雅布!
雅布”
俘虏们整齐地呼喊起来,嘲笑这个圣汉兵卒,没人在乎那个挨揍的“北夷人”
。
鞑塔人的那一脚踹得张孝武蜷在地上半个多小时恢复过来。
“要不是生病,老子肯定能干掉这混蛋。”
张孝武蜷缩着心想。
虽然伤病逐渐痊愈,可他浑身提不起来力气,曾经的神射校尉如今大不如前,几日未曾进食让他非常虚弱,又怎是日日食肉的壮汉的对手。
他本不是鲁莽的人,既然决定自证身份,便当即决定要干一件大事见战俘营的负责人。
而当下他唯一能干的大事,便是杀死眼前这位有些威望的鞑塔壮汉。
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体能无法正面杀死壮汉,所以他必须等黑夜降临壮汉睡熟。
对他来说,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他继续躺在地上,装作被揍得很严重,身体极其虚弱的模样等待机会。
鞑塔壮汉的警觉性很高,他虽然一直在眯着眼睛假寐,但在暗中依旧观察张孝武的反应,直到张孝武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两个时辰,鞑塔人这才放松了戒备,心说看来自己那一脚真的差点把他踹死,而这小子肯定不敢反抗了。
俘营的俘虏们一天只有一顿饭,每天黑之前,几个老残的俘虏拎着饭桶给每个牢房分一碗糠粥。
鞑塔壮汉看那破碗和糠粥破口大骂,饭的老俘又是道歉又是解释,两人说着一连串鞑塔语,张孝武听不懂,只是装作虚弱的样子“贪婪”
地看着糠粥。
鞑塔壮汉虽然不吃,但他还是端走了糠粥,逗弄老鼠似的望着张孝武。
张孝武犹豫了很久,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贪婪地爬向饭碗,鞑塔壮汉阴鸷的三角眼瞪了他一眼,他立即做出讨好的样子祈求鞑塔人分给自已一点吃的。
鞑塔壮汉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没理会张孝武。
在未得到鞑塔壮汉的允许之下,张孝武只好畏畏缩缩地回到角落里,他不敢说话也不敢祈求,胆小如鼠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可笑。
周边的囚室内,俘虏们为了挣一口饭抢了起来,也有人做了狱霸先吃而其他人不敢乱动。
鞑塔壮汉也被周围人吃饭的声音搅得饿了起来,他厌恶地端起糠粥,无奈尝了一口食物,却吐在地上,破口大骂这糠粥狗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