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长崎,一边卸载财货一边将马匹换装运输船。
萧震却是带人去拜访了李旦,此时的李旦身子骨已经不是很好了。
虽然没有卧床,但得出不是那么硬朗了。
一番寒暄后,李旦倒是直爽的问了萧震,说道:“萧大人,自从上次来长崎,听下边的人说,萧大人麾下的舰船和军兵火器,好像都是西洋样式,不知是西洋哪家舍得如此大手笔的支持萧大人?”
萧震一听,知道这李旦怕是误会了,当然也可以理解,毕竟李旦在海上纵横多年。
虽然近些年一直在倭国静养,但手底下的往来船队还是不少,消息从未断绝。
到突然崛起的一只船队,而且都是军用炮舰,陆战也是官兵样式的铳炮齐备,肯定会有所怀疑。
萧震存着联合结交的心思,当下也不隐瞒,直说到:“老大人误会了,这支舰队和手下军兵,皆是小侄在台州府创立。”
李旦听完倒是来了精气神,忙道:“敢问萧大人志在何处?前番从荷兰商馆传来消息,说是萧大人意在控制东番、澎湖,往来倭国商船皆要抽税放凭才能往来无阻,可是真的?”
萧震知道自己这样是犯了李家的好处,毕竟现在大明倭国海域,敢发放通航认旗的只有李旦一家,若是解释不好肯定会刀兵相向。
便认真解释道:“老大人,我本意并非如此,恐怕是西洋人故意如此传言,怕是意在挑起两家争斗。
我本意是在海峡巡游设卡,抽取厘金,但只对外洋商船,凡李家商船不在此列。”
“而且大明虽说开海,但朝堂诸公对海事都不甚在意,可洋人已是纵横大洋近百年,各国频繁试探大明。”
“现在的澳门葡萄牙虽说租借,实际已是窃占此港;西班牙、荷兰均是多次游弋澎湖、东番,窥视之意不掩。”
“朝廷此时力在辽事,朝堂党争不断,恐怕海外祖地要落入他人之手,某虽不才,但愿效仿戚大帅,封侯平海波。”
萧震一顿解释。
李旦闻言倒是朗声一笑,着萧震,郑重的道:“某遂以海贼起家,如今闽地两广也都骂老夫投靠倭人。
但老夫年少时为求存活,泛舟闯海,在吕宋经商,后来被西人所不容,但大明亦是容不下老夫这等大贼,不得已迁徙这倭国。”
“这些年下来,也算是倭国侨居之人的头领,老夫不否认当年起家时曾为祸闽广沿海,犯下的杀孽亦是不少。
但即为贼何来大义,但临了某还是想回乡安居,多年心愿亦是朝廷能招安。”
“近些年某靠着还在福建的结拜兄弟许心素,尽力的巴结闽广官场,甚至献财货与阉党,但终究是不得所愿。”
说着李旦咳了一阵,在喝了两口茶压下。
之后,再度开口道:“上次得你信,我自知天命不多,我恐怕是赶不上了。”
“我儿国助,不是海上枭雄之才,但跟着我多年航贸,记事管账还算是好手,老夫听闻你在东番已是筑起大城,厚颜将小儿托付于你,能洗白上岸成就官身,老夫就无憾了。”
萧震着这个初次见面就能与自己深谈的“中国船长”
,不禁感慨万千,千年以来汉民族还是逃不过一个对出身的向往。
当即应道:“既然老大人得起,某一定不负所托。”
李旦盯着萧震,他眼神郑重清明,也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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