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阁的丫鬟们都是从官婢子里挑出来的,打架方面不太占优势,几个回合下来落了下风。
不过她们胜在头脑还算比较聪明,转而抱团把雨烟围了起来,也算是间接护住雨烟了,不然再来几个回合,雨烟都得被玲珑薅秃顶了。
宋羽姿坐了回去,假模假样地焦急劝着,“别打了,快别打了……红叶,玲珑,青杏,别打了,雨烟的右脸已经肿成猪头了,可不能再打了。”
青杏一听,直接掐向雨烟右脸,疼得她嗷嗷直叫,“夫人,夫人,我受不了啦,快叫她们停下来。”
柳夫人向宋羽姿,眼里多了一丝阴影,大喝一声,“够了!
成何体统!”
宋羽姿耸了耸肩,摊手道,“夫人你也到了,我劝也劝了,她们就是不听,待会儿回了自在居,我会狠狠教育她们的。
对了,珍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儿呢,夫人虽然忘了,可我却一直记得那一年之约呢。”
柳夫人眼皮猛地跳了两下。
珍珠还算争气。
前两日珍珠已经成功地爬上了宋抒怀的床榻了,算是分走了丝柔一部分宠幸,让那丝柔少了几分嚣张气焰。
她听见宋羽姿如此一讲,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手臂上的紫罗兰翡翠玉手镯露了出来,衬得肤色越发白皙,她呵斥道,“雨烟,樱草,你们几个还不停下来?!”
栖霞阁的丫鬟听到柳芸娘发话了,都陆续松开了手。
玲珑趁着几个小丫鬟松手的空档,又借机拽下来雨烟一大把头发,这才愤愤不平地撒开了手,一缕缕青丝掉在地上。
雨烟的发髻已经散乱,散落的发丝零落地垂在耳边,后脑勺有一处头发几乎已经消失不见,露出花白的头皮。
她的脸上血痕斑驳,泪痕斑斑。
雨烟泪眼婆娑地望着柳芸娘,似乎期待着柳芸娘能给她主持公道。
柳芸娘干咳了一声,声音拔高了不少,粗戾道,
“羽儿,说来这些好歹是我们栖霞阁自己的事,还轮不到旁人来管吧……”
“羽儿当然知道,可雨烟平时随意责罚鞭打下人也就算了,今日之事所为,未免太狠毒了些……”
宋羽姿眼底的寒意如重重迷雾,弥漫开来。
红叶实在忍不了,她拉了拉宋羽姿的衣袖,低声道,“姑娘咱们去报官吧,这样的事,太令人心寒了。”
宋羽姿当然知道,今天若不为那个被烫伤的小丫鬟主持公道,外面这么多丫鬟小厮们着,以后谁还敢为自在居办事?
可是报官是行不通的。
又没死人,那个小丫鬟顶多算受伤了。
工部尚府的事,有几个官敢随意管?
就算这个小丫鬟死了又如何,高门大户里,哪家哪户没点这种腌臢事,多的是摆平办法。
若宋羽姿真不顾及宋府脸面,不怕辱没宋府官声,豁出去为了一个小丫鬟报官了,吃亏的还是自个儿。
栖霞阁里发生的事,那人怎么受伤的,人证物证都是多数人说了算,大概率吃了败仗不说,保不齐自己还得担起为女不孝,引起争端,领家宅不宁的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