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法兰西国王查理十世陛下:
最近惊闻因为我个人的一些私事,使您心生烦扰,这实在让我倍感歉疚。
为了让您可以安心治国,也为了洗净突如其来的污名,请容许我跟您解释事情的简略经过。
在上个月,一位名叫高登的先生前来美泉宫拜访我,并且自称是奥尔良公爵阁下的顾问,他跟我提出了一系列提议,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请我声明支持奥尔良家族来反对您,换取一系列优厚待遇——恐怕这也就是您正在担心的事情。
但是,和您所担心的不同,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提议,原因当然并不全是因为对波旁家族的尊敬,而是不愿意让我的支持者们(假如还存在的话),再去为一件与他们完全无关的事业冒险,换取我自己的荣华富贵。
就我看来,我父亲在1815年的冒险已经足够失策,我不能也不愿意重蹈覆辙,我更不愿意同奥尔良家族同流合污,让这个劣迹斑斑的家族得逞。
法兰西既然已经不再属于波拿巴家族,那么也许将它归还给您一家是更好的结果,我衷心祝愿您能够健康长寿,并且以您的统治,来抚平这个国家三十年的创伤。
卡佩家族曾经统治了法兰西接近十个世纪,您的先祖们创建了辉煌的功业。
虽然最近几十年当中您一家曾经蒙受劫难,但是现在风暴已经过去,我恳请您以君王应有的慈悲胸怀,将仁爱和福泽施加到您的每个子民身上,赐予他们和平与繁荣。
我想,只要您做到了这一点,那么您根本不用担心曾经的历史留下的阴影,更加不必在意我这个已经远在千里之外的普通人。
在此我跟您庄严保证,法兰西的政局与我无关,我现在只想着过好自己在奥地利的生活,无意干涉法国的秩序,我不会支持任何挑战您统治的法国人。
并非您的朋友但仍对您心怀敬意的——”
在清晨的阳光下,坐在窗台前的艾格隆一气呵成地写完了自己准备寄给法国国王的信件。
在最后的落款时,他原本准备写上“弗朗索瓦-夏尔-波拿巴”
这个名字,但是最后想了想为了不刺激已经接近70岁的老国王的敏感神经,还是把落款改成了“莱希施泰特公爵弗朗茨。”
他对自己思考了很久之后想好的保证书非常满意。
信中的措辞是非常明显的退让妥协,语气也非常谦恭,足以满足老国王的虚荣心。
但是实际上他什么也没有保证,什么也没有放弃,只是模棱两可地保证自己“现在”
不愿意干涉法国政治,也不支持奥尔良家族的任何行动而已。
日后只要自己跑出去了,那么自己随时可以变卦,随便找个“虽然我无意于权力,但是深知法国人民的疾苦,为了法国人的福祉和民族的未来,我乐意克服心中的恐惧,勇敢地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之类的说辞就可以推翻这封保证书了。
查理十世国王拿着这封信,顶多也就能堵住奥尔良支持者们的嘴罢了,不能伤到他分毫。
带着略微的得意,他小心翼翼地将信装入到了信封当中,然后用红漆封好,收藏到了自己的书桌当中。
正当他准备让夏奈尔再给自己泡一杯咖啡的时候,一位宫廷侍从的拜访打乱了他的节奏。
“陛下用过午膳之后,将会出发去郊外巡游,他希望您能够一起同行,殿下。”
侍从满面笑容,恭敬地向他行了礼,“您可以现在就做准备了。”
();() 艾格隆虽然略微有些惊讶,但还是马上点头应承了下来。
“好的,我知道了,感谢陛下赐予我如此荣幸。”
侍从官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面带笑容,压低了声音再补充了一句话。
“预计特蕾莎公主殿下也会随侍,殿下,预祝您有一次愉快的旅途。”
接着,他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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