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夫人原本也没在意,直到听到那宫人说,厌王妃令人教训了安平县主等贵女,这也没什么,毕竟那位厌王妃上他们家时,就把谢二爷吊起来打。
直到有人说起,有人议论自家大儿子谢疏与青妩不清不楚,定国公夫人才变了脸色。
左相夫人却是看出了端倪,这里是东宫,宫人们都是谨言慎行的,岂会犯这种在外面高声议论的错误?不要命了吗?
明眼人都知道定国公府和厌王府已经重新走动了起来,谢疏在朝堂上分明是站在萧沉砚那边的。
现在传出这种话来,不管是真是假,定国公那边不可能没反应,虽不至于让两家生出嫌隙,但万一呢?
哪个男人能忍受头上戴个绿帽子?
谁家好儿郎又愿意染上个勾搭有夫之妇的名头?更何况,定国公夫人有多在乎她那两个儿子,朝中女眷谁不知晓?
左相夫人暗暗摇头,这一招不算聪明,但的确恶心人。
她心里叹气,不管是太子也好,还是太子妃,都太过小家子气。
正这时,太子妃过来了,恰好听到了宫人的碎嘴子,当即下令把这几个长舌宫人拖下去打板子,进门后就对定国公夫人道:
“夫人放心,此事本宫定会处置,令郎乃是朝廷英才,事涉他的名声,决不能轻易了之。”
定国公夫人本就心神不宁,乍然听到太子妃这话,竟没反应过来,不等她回答,太子妃就下令摆架蟾宫。
左相夫人与她只能随同而去,路上左相夫人小声提醒:“国公夫人还是打起精神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好。”
定国公夫人这会儿也醒过神,自己着了道。
她想到今日赴宴前,谢韫还叮嘱过她,在宴席上照看下青妩。
所有人都以为太子妃这场宴席会对青妩发难,谁曾想玩的会是这样一手!
定国公夫人自然恼恨太子妃行事下作,但未免没有迁怒青妩,明明知道宴无好宴,她还不知低调,屡屡拒绝她的邀请,分明是个胆子极大的。
胆子这么大,怎么就不敢拒绝太子妃的邀请,非要来蹚这浑水,反还将她家谢疏也牵扯进来!
左相夫人观她神情,一时也判断不清对方到底把自己的提醒听进去没有。
等到了蟾宫,意料中的哭闹声却没出现。
太子妃都有些意外,就见安平县主等贵女红着脸坐在席位上,一副想哭又不能哭,又气又憋闷的样子,仿若锯嘴葫芦。
她愣了一下,好在安平县主看到她后,立刻如见到救星一般,想要起身见礼,但身子还在发麻,只能坐在位子上,委委屈屈道:
“表姐,你要替我做主啊。”
一听这话,太子妃的心就放下了,肃容道:“本宫已知晓始末,安平,你实在是太放肆了!”
“谢少卿乃朝廷命官,厌王妃贵为王妃,岂容你们私下议论!”
安平县主一愣,史翠微等贵女也愣住了,尤其是史翠微,她今日敢当众把青妩和谢疏拿出来说事,本就是东宫授意的。
太子妃这是做什么?
“厌王妃令人教训你们,合情合理,依本宫之见,教训的还轻了!”
“主子口无遮拦,身为奴婢的也不知拦着主子,你们都是金枝玉叶,本宫也不忍心体罚于你们,但此事若轻易了了,难免你们不记教训。”
太子妃说着,下令道:“将她们随行的仆妇婢女都带下去,各打十板子。”
谁也没想到太子妃来了后,不找青妩的麻烦,反而对贵女们发难。
一听是下人代为受过,这群贵女们既松了口气,又觉面上无光,越发恼恨起青妩来。
太子妃此刻却是看向青妩,露出宽和的笑容,一副长辈模样道:“厌王新妇今日受委屈了,你也莫与这群小姑娘们一般见识。”
“不过你现在毕竟是皇家媳妇,于情于理都不该与朝臣走的太近,坊间那些传言一出,损害的不止是厌王府的颜面,也是皇家颜面,还有定国公府的颜面。”
众人都下意识看向后方的定国公夫人,却见她也直勾勾盯着青妩,眉头紧皱,像是出神,又像是不喜。
太子妃余光瞥见,眼底闪过一抹被嘲色。
一直没吭声的青妩突然开口了。
“太子妃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