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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原来是个无赖......”

食客们三三两两，对杨二嗤之以鼻，他自知没脸，生怕黎萤抓他去见官，猫着腰瞧准了个时机便溜。

这一点小小的风波，并没给码头夜市带来多少麻烦，除去那受了惊吓的鸡排摊张氏母女早早回村去了，其余铺子一切如常，收摊时，众人还忍不住对她交口称赞。

“幸好阿萤有先见之明！

之前吩咐咱们必须穿戴厨师帽，咱们还觉得麻烦嘞，没想到，今日还真派上了用场！”

一行人慢悠悠地往渔村赶，人人腰包都鼓起了不少，女人们兴奋地议论著，等这次当家的出海回来，便给他打上一壶小酒，置办些好酒好菜，好好庆祝一番！

却不曾想，刚进村不久，便只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不敢了！

我再也不敢了！

当家的，都怪我一时鬼迷了心窍，自作主张，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女人的哭喊求饶声，在沉寂的夜色中显得异常骇人，黎萤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若是没听错的话，这声音分明就是回村不久的张氏。

同行的渔女们也个个神情古怪，末了，还是李娘子率先开口道：“看来是打鱼的爷们儿回来了，难不成是这次鱼情不好？”

黎萤来村子之前，家家户户的生计都是靠着酒楼收购渔船出海所得，换来的那三瓜俩枣勉强过活，渔民们餐风饮露，在海上漂泊数日，精疲力竭，若是赶上收成不好，性子烦躁些，也是有的。

大多数渔家夫妻两个都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老爷们凶悍，女人们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斗嘴动手，寸步不让，已是稀松平常之事。

不过也有不少女子，是如同这张氏一般，从外乡嫁进来的，娘家偏远，无依无靠，若是家中男人酗酒，喝上两杯，便免不了要受些拳脚苦头。

黎萤心中觉得不妥，可这到底是旁人的家务事，她一个外人，实在不好多嘴多舌，只得抱着满腹心事站在窗边。

陆循光不知何时从柴房出来，默然站在她身后。

听着远处张家男人的咒骂声和女人的哭喊声渐渐变成了呓语和抽泣，他忽然没头没尾地开口道：“阿萤，你若是不放心，明日我与你同去那户人家瞧瞧情况便是了。”

她倒是没想到陆循光竟会这样说，愣了一愣，反问道：“你不会觉得我多事？”

清冷的月光在她精致的侧颜上洒下一片皎洁，一如两人初见。

陆循光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光影，沉声道：“若没有你多事，我早成了游魂野鬼，又如何还能与你并肩赏月？”

他的声音浑厚而有力，听在黎萤耳中，竟莫名地心安了几分。

翌日晨起，她简单梳洗罢，还未出门，麻烦倒是主动找了上来。

为首的是昨日见过的鸡排摊张氏，低眉顺眼的，脸上还带着一块乌青，身后跟着几张陌生的黧黑面孔，想必是村里的渔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