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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2章

陆循光像个乖巧的孩子，恋恋不舍地松开她，老老实实地听命而去。

待他梳洗罢，二人对坐桌前，黎萤这才来得及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月余不见，他清瘦了许多，沉稳内敛的身上，难掩淡淡的疲累之意。

“陆郎，此次远赴南洋，多亏了你在我身边留下的暗卫，否则，全身而退，怕是真有些不易。”

黎萤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品尝鱼粥，同他闲话，说起南洋诸事。

陆循光手中的白瓷汤匙在唇边顿了一顿，沉声道：“你的消息，我已连夜送入宫中，南洋异动，天子如今亦有耳闻。”

说来也巧。

陆家暗卫，遍布天下，还是当初他遭了莲姬的算计，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之时，大东家为着寻他布下的。

如今他接任家主之位，又成了皇商，少不得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便也不曾召回这些暗卫。

他早得了战王蠢蠢欲动的消息，可陆家养着暗卫之事，却是万万不能放在明面上的，黎萤远赴南洋遇险，倒是正给了他个好机会。

他又吃了两口粥，眉目中的沉郁之色更重。

“阿萤，南洋与中原，只怕必有一战。

圣上连日来为此事所扰，我只怕回府的时间会更少些，你自行用膳安寝便是，莫要等我了。”

黎萤点了点头，又将今日在裴皇后宫中，为裴国舅诊疗风湿之事说了。

陆循光了然道：“朝中武将凋敝，裴国舅昔年名震四方，南洋小儿闻裴将之名而止啼，若此次他这顽疾当真能恢复如初，圣上想必是属意他领兵，征讨南洋的。”

黎萤又为他添了一碗拆鱼粥，叹气道：“只是可惜了两国百姓，战乱一起，不知又有多少人家要颠沛流离，妻离子散。”

她此次带回了不少渔村吹制的玻璃器皿中的精品，巧夺天工，待陆循光呈给天子之后，想来，渔村必定能得朝廷庇佑。

但她却心中难免唏嘘。

若是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好法子，免去生灵涂炭，那便好了......

可中原武将后继无人，战力疲软，已是不争的事实，如何能彰显国威，令南洋不敢轻举妄动？

“战王如此明目张胆，想来也是料定了风湿之症，我朝无计可施。”

陆循光见她饶有兴致，便耐下性子，同她分析当下时局。

南洋兵士，便如老魏头一般，自幼生长在这潮湿之地，虽也难逃风湿之症的侵扰，但到底经年累月，早已习惯了不少。

可中原将士，如何能抵抗来势汹汹的风湿之苦？

军中不知多少将士，都如裴国舅一般，受尽这筋骨酸痛的折磨，早没了战力。

“陆郎，若我能缓解所有将士的风湿之症......”

渔村与南洋，遥遥相望，若这些生龙活虎的将士们，在渔村来上一场声势浩大的阅兵式，敲山震虎，南洋必定心生忌惮，兴许，也能争取些转圜余地。

陆循光听她此言，面色亦凝重起来。

“阿萤，你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