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筠走到她身后,日光打在他挺拔颀长的身形上,两人身影重叠。
容卿音莫名感觉到一股沉沉的压迫感。
她捏紧了拳头,咬了咬牙道:“我自学的不成吗?”
他低声轻笑了下,“这村头哪个会识那些字的?你没去镇上学院里,谁能教你识字?”
“”
容卿音紧紧咬着牙关,沉默了下去,拳头捏得更紧了。
“容卿音,说话。”
裴凌筠面色又沉了几分,语气更是咄咄逼人。
“做梦学的不行吗?!”
容卿音只觉心中有股怒气翻涌着,怒吼了一句。
一转过身,他冷沉的目光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中的怒气。
他是个冷情的人,冲他什么火?又没用。
容卿音不想理他,又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搓玉麦粒。
可脑中还回荡着那句诗词。
幼鸟长大,展开凌云之翅,在空中自由翱翔鸣叫。
这便是这句诗词的大体意思。
在上辈子,没有今日生的事,卿音刚学这句诗时,是他一字一次教的,是刚入他的宅院时。
他抱着她坐在案前,握着她的手,教她识字写字,那几日琴瑟和鸣。
他那时跟她说,有了卿音和阿爹,他才能养成凌云之翅,飞上高位。
且养凌云翅,俯仰弄清音。
凌筠,卿音。
他们俩就如同这句诗的前半句和后半句,不可分离,注定会生生世世在一起。
卿音鬼迷了心窍,信了他的话。
这辈子,她不会再相信他的话了,都是骗人的。
被吼了一句的裴凌筠怔了怔,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日光很暖和,晒得她面颊浮起腮红,倒是可爱极了,笑起来时更可爱,只是现在她神情冷淡,一点都不可爱。
对她说的在梦中学会这句诗的话,也是半信半疑,哪儿有这么巧合的事?
不过,提及巧合,他与她的名字确实挺巧合的。
翌日上午,县令亲自送来了路引和火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