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没等商淮接着说,又很自觉地道:“我不会再靠近灶台了。”
该说的都说了,温禾安不想留在原地面对那口被刷得锃亮的锅,她借口回房里收拾一番,目不斜视地往楼上去了。
她一走,商淮就憋不住笑了,他从前觉得这位二少主果断归果断,识趣也识趣,到底还是危险,肚子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
不怪他这么想,实在是温家温流光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能和疯子缠斗这么久的,温禾安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搞不好和江无双撞款,是个笑里藏刀的蔫坏东西。
但实际上这位二少主,怎么说呢,她不标榜自己是个好人,你和她说话,能说的她都说,还都是真话,就是给人一种……很难形容的真实感。
这么想着,他看向罗青山,挑眉问:“你有什么发现没?”
罗青山摇头,天知道,他早晨起那么早,当真就是为了每日的晨跑,若要问起收获,大概只有晨跑途中发现的几株草药。
但经验告诉他,这话若是说出来,必然会迎来商淮的嗤笑,那种否认他智商的嗤笑。
这个时候,门口一位护卫提着几捧鲜嫩的菜苔,两只绑了翅膀和脚的麻鸭,还有两把打成麻花结的小葱,前脚追后脚地进了门,他朝屋里的几位一拱手,将手里的东西都堆到了锅边。
商淮兴致勃勃,反正闲来无事,队伍里气氛也好,就想展示一番厨艺。
他一边招手让护卫想方法去邻居地里再买点辣椒,一边转身用那种很是愤愤难平的眼神谴责陆屿然:“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不让人碰的毛病,还分男女呢?”
陆屿然看向他,眼瞳在阳光下更显得深邃:“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我推开?”
在陆屿然接住温禾安的时候,商淮心里是有种诧异感的,这种诧异感让他不由得往
另一种从未设想过的角度去想事情,比如,陆屿然是不是对温禾安留有旧情,可再一想——他们从前也没有过感情啊!
别人或许不了解陆屿然,但多年好友,商淮了解他,这人的原则无法撼动,权衡利弊时同样冷酷,未来会不会被儿女情长绊住他不确定,但是肯定不会被对家绊住,这点毋庸置疑。
这样一想,商淮眼里某种疑虑就如同被阳光晒化的雪般消散无形了,他说了句好像也是,然后就转身开始专心钻研柴米油盐酱醋那些瓶瓶罐罐去了。
陆屿然上楼,看了眼温禾安禁闭的房门,推门进了自己屋。
半个时辰后,温禾安被一股十分诱人的食物香气吸引得推开了窗户,她探头往下看了又看,最后忍不住推门下楼,见到一楼桌上摆着一个大铜锅,铜锅里炖着剁成块的鸭,汤汁骨碌碌鼓着。
商淮这时候走过来,将小碗里的葱花往锅里一倒。
温禾安人都精神了。
商淮见她一脸高深莫测,脚步也不挪,就守在桌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他随意指了指上面,道:“喊陆屿然下来吃饭。”
温禾安打开四方镜,点进最前面那道气息里,手指敲动。
【喊你下来吃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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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想,她垂眼,又道:
【鸭子炖萝卜。
】
陆屿然原本是想一口回绝的,【不用】两个字都已经打出去了,半晌,又将四方镜滑回掌心中,推门下去了。
甫一到楼下,就见温禾安将凳子都摆正了,饭都提前盛了,热腾腾在桌面上摆着,做完这些,她也没消停,亦步亦趋跟在……商淮身后?
他在炒小菜,她就在身边站着,连接盆水都跟着,像根黏合起来的尾巴。
陆屿然神情难测地看了会,在她再一次跟着商淮打转时走过去,问:“温禾安,你干嘛呢?”
温禾安这才看到他,隔着一层烟火色,她眼睛比平时更亮:“马上快好了,这是最后一道菜,你去坐着等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掌勺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