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界中满目疮痍,连风中都夹杂着崩碎的尘土气息,温禾安怔了下,握着灵戒将灵力探进去。
灵戒里堆着成团成团的灵石,有十几个灌着灵液,里面封着天材地宝的琉璃瓶子,然而最显眼的,是一张卷轴。
她将卷轴取出来,放在掌心中,它用特殊的秘法叩着,缩得只剩存许长,卷身系着根细细的红绸,乍一看平平无奇,然而沉下心看几眼后,便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灵压密密渗出来。
托着卷轴的几根手指上很快凝出一层霜。
温禾安看了一会,猜出了卷轴的身份:“雪钓图?”
“好像是吧。”
凌枝凑过来,与她额头贴着额头,盯着那根红绸看了好一会,撇撇嘴,说:“圣者之器本来就少嘛。
就那几家里藏着一道两道的,雪钓图是唯一流传出来,所有人都知道归属的。”
温禾安抿了下唇。
因为形成条件极为苛刻,圣者之器比圣者更为稀少,需得圣者生前与本命灵器极为契合,临死前被灵器机缘巧合强留了一段力量,经过百年蕴养才得以成型。
这天地间圣者数量数都数得出来,且一旦成圣,寿数长达千年,每陨落一位,都意味着一个家族实力地位的衰退,因而圣者陨落前,就算留下圣者之器,也是为家族而留,几乎没有外传的可能。
圣者之器可以抵挡住圣者的全力一击,是目前所知所有术法器物里防御反攻能力最强的宝物,是真正的护身符。
通常被家族赐予最寄予厚望的年轻苗子。
但雪钓图并不属于巫山。
它被陆屿然从秘境中带出来,是他的独有之物。
之所有所有人都知道,是因为当时陆屿然为了取图,强行碎了秘境中最大的传承,几乎横挑了在场所有蠢蠢欲动的天骄。
作为他少有出手的画面,当时还有水晶石影像流出来,被大家拿着逐段逐段地分析。
凌枝小声嘀咕:“喔。
是不是你最近太张狂,他怕天都圣者会对你出手,所以把雪钓图送给你了?”
温禾安诧异之后,这会眼睛弯起来,轻声反驳她:“我不张狂。”
凌枝跟这卷小小的图大眼对小眼,才要说一声有钱还大方的男人还是有些魅力的,半晌,想到些什么,一扭头,脸腮鼓了鼓,问她:“天都给你圣者之器没?”
温禾安摇头,抓着卷轴看,说:“没给,不过我知道温流光有。”
凌枝盘腿坐起来,问:“那你自己有吗?”
温禾安螓首,觉得她的表情有点好笑,没瞒她:“自然有。”
凌枝霎时面无表情,有点酸,但是板正着小脸竭力控制着不要那么明显,觉得好烦,怎么好像人人都能逮到圣者之器,就她逮不到。
她是运气太差,还是手法不对。
“阿枝。”
温禾安和她挨得很近,抓着卷轴翻过来,倒过去,动作慢悠悠,明明身上还有很多伤,抬眼时却能看出一点纯粹的开心:“虽然我有,但陆屿然给我
,我还挺喜欢的。”
凌枝露出一种你究竟在说什么荒唐话的神情。
这谁能不喜欢?
温禾安手掌撑在石头表面,看看恢复湛蓝色泽的天穹,有些惬意地闭了闭眼。
她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做的事,即便竭力规避,这些事或多或少会与巫山立场相悖,她不要求有人违背身份站在她这边,但也不接受任何人以任何身份阻止她。
好在,并没有人阻止她。
她扭头看向凌枝,问:“你跟你师兄呢?究竟什么情况,把你烦成那样。”
说起这个,凌枝郁闷有好一阵了,这次出来,除了想看温流光倒大霉,还存了点出来玩一阵,向温禾安取经的意思,她苦闷地揪了下自己的辫子,说:“我说得很清楚了,他倒也没有再说我是妹妹了,但我总觉得相处起来和平时没多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