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阴转小雨。
九坡街鬼屋又开始了热闹的一天。
贺知年头缠着绷带,手撑着拐杖来找傅长宵。
傅长宵瞄他一眼:“你伤这么重?”
都把仙风道骨裹没了,仿佛一个碰瓷的老大爷。
明明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他还是还活蹦乱跳,第一个冲上警车,怎么才一晚上就虚成这样?
贺知年叹气:“年纪大了,钱难赚了,有些伤也就没必要好得那么快了。”
傅长宵正穷着,很能理解他这种见缝插针搞钱的行为。
他暗叹了一口气:“你急着找我,是警局那边有什么消息了么?”
昨夜的追击,虽然让主犯翘了辫子,但傅长宵的一把火却烧毁了二十多万的公共设施,还让幕后黑手跑了。
原本这也怪不到傅长宵身上。
可说到底,这样损失,终究还是要靠公家兜底。
而公家的钱,那能叫钱吗?
那都是老百姓的血汗。
所以,他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把黎惠茵给解决掉,以弥补他给人民群众造成的损失。
以上,都是来自刘警官的建议。
借口一般,拿捏他刚刚好。
贺知年摇摇头道:“警方那边还没查到黎惠茵的去向,不过道教协会那边倒是来消息说,昨天那个施展雷法的人影,跟偷窃提举城隍司印的贼很像,不过,还不能肯定是同一个人。”
闻言,傅长宵皱起眉头:“当今天下,能用雷法闪现、遁走的人很多吗?”
就目前的天地状况来说,能修行到这种地步的人,那绝对是集万千瞩目于一身的天才人物,怎么会那么难查?
“天下何其广大。”
贺知年只能这样解释。
也对,一个地域辽阔的人口大国,怎么可能不藏龙卧虎?
“这么说,现在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傅长宵问道。
贺知年想了想:“现在只推测出,这个人的风雷法术,应该是天心派的法脉传承。”
道教历史上修行雷法的主要有清微派,神霄派和天心派。
清微法脉比较正统,天心派的传承则十分散乱,如今被证实的,除了北传、南传,还有民间的许多俗家派系。
所以,这个线索还是太笼统了,很难追溯到具体哪一脉。
况且,这还只是根据此人的法术推衍出来的结果,说“应该是”
,就是不确定此人一定就是天心派的门徒。
傅长宵一向以野生道士自居,对这些个门派、法脉知之甚少。
听了许久,也没搞清楚贺知年到底想表达什么。
“既然没有线索,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问,你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找到他们了吗?”
面对贺知年热切的目光,傅长宵仍然回以叹息:“我也想抓住他们,可赵长顺和李笑怀的魂魄直接去了地府,他们身上的术法气息也全都被那人的雷法炸了个干净,没有媒介,我也无能为力。”
贺知年沉默了一会儿,又琢磨道:
“那些受害人的尸体不能用吗?”
傅长宵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