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宁的身体剧烈抖动了起来,差点背过气去。
他今天简直背到极点,接连挨了小辈两顿打,又听到了谈墨这样护短的一番话,心中憋了股气无处发泄,不上不下。
但他敢对路饮颐指气使,却没勇气真的和谈家为敌,深知谈石集团是他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望而生畏。
宋海宁权衡利弊还是选择忍气吞声,自己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离开病房。
等他一消失,谈墨大步朝路饮走去。
他步幅大,走路带风,衣角掀翻茶几上的杯具。
路饮手扶栏杆,那双一向被谈墨夸赞漂亮的眼此刻看起来并不温柔,眼底戾气未消,面无表情地目睹谈墨靠近。
谈墨将掌心试探地覆上他手背,慢慢掰开他紧握栏杆的手指,见他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语气心疼:“松开。”
他说着突然用力一拽,路饮踉跄前冲,撞上他胸膛。
谈墨的掌心抵住路饮后脑勺,不顾他轻微的挣扎,将他按向自己。
路饮被迫把脸埋进他胸口,嗅到他衣角的熏香,在一片无法目视的黑暗中,清晰听到谈墨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从谈墨掌心开始传递的灼热温度,将他刚才面对宋海宁时积蓄的冰冷悉数融化,路饮也跟着迷迷糊糊烧了起来,身形静止不再挣扎。
谈墨垂眸落在他侧脸,目光不由分说地紧锁他:“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要一个人面对,你不需要做那些。”
“路饮?”
路饮过了会才慢吞吞地回:“我知道了。”
得到他的保证,谈墨松开手中的力道,路饮从他胸前起身,退后了半米距离深深望进他眼底。
清河一月的天已经全黑了,那些闪烁的霓虹灯光仿佛和他眼中的光亮融为一体,谈墨和他静静对视几秒,突然伸手覆上他双眼。
路饮的睫毛在他的掌心下轻轻颤栗。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突然失去视线,听觉在此刻格外灵敏,整个世界只剩下谈墨的声音,“每次你用这双眼看我,都想把所有东西送给你。”
路饮笑了笑:“甜言蜜语。”
谈墨:“不是哄你的话,你不相信我?”
这次路饮静默了很久,才轻勾起唇角,说:“相信。”
在医院住到第三天,医生终于允许他出院,明天就是除夕夜,谈墨帮他收拾东西,径直带着他回了蓝湖跨年。
相比于冰冷的清河郡,蓝湖被装扮得喜气洋洋,四处可见过年的氛围,谈照国站在门口笑呵呵地迎接他们到来。
这天的晚餐因为顾忌着路饮的身体状况,他特意嘱咐厨房做得清淡点,餐桌上谈墨对路饮眨眼,用口型和他交流:“看吧,我爷爷最喜欢你。”
转眼就到了除夕当天。
除夕夜有守岁的传统,但谈照国几月前生了场大病,熬夜伤身,早早就上楼去睡了,留下他们和谈斯理三人坐在沙发。
后来谈斯理借口有事,并没有在客厅久留,将空间让给了他和
谈墨。
接近凌晨时,谈墨拉着路饮去了屋外。
推开大门,冷意扑面而来,谈墨把手递给他,路饮牵住后又一起揣回了温热的羽绒衣兜。
今天除夕夜,阿姨们回家度假,诺大庄园冷冷清清看不到几个人影,两人并肩往前走,沿途路灯拉长他们叠在一起的投影。
风吹过,树梢的灯笼摇摇晃晃。
昨天清河下了一场雪,积雪被人轻扫过,厚实地堆在路两边。
清河地处南方,这雪下得实在罕见,路饮停在一棵银杏树前,抖动它几乎被积雪压弯的枝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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