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说的很慢,每一句话,都让在场人的心头一紧,面色沉重。
三人沉默不语,场面一时间陷入了静滞。
虞恙低眉敛目,沉默了半响,才抬头看向,抓着自己手臂不让自己走的虞清,以及倚靠在虞清身旁沉默不语,看着她的荀芫禾,缓声开口:“爹爹打算怎么做?”
没有替虞清复职升官的喜悦,也没有被指婚安排的愤怒,只有一种很平缓的淡漠。
两个条件并行,那就不能只择其一,要么全选接受,要么全都不选放弃。
所以,虞清才会抓着她,不让她走,听完他说完,让她来做决断。
这件事,关键在她。
可——
虞恙慢慢地站直身体,以俯视的角度看着虞清和荀芫禾,两人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她还能怎么说?
虞恙看着虞清微微仰头,直视着她,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并没有因为被罢官放逐,回乡禁足,而有丝毫的蒙尘,反而相比之前更加的坚韧深邃,也更加的直白明确,不管是神情还是言语都在说:“我要回去。”
一言一行,都在表明他的决心。
虞恙撇开视线向下,虞清抓着他的手臂持续用力,她能感受到他的决心衡意,她的手臂手臂也能感受到麻木的疼痛。
“恭喜父亲了。”
虞恙微微一笑,道了声恭喜,伸手覆盖上了虞清抓着他手臂的手,一点一点的将他的手臂拿下,“我就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说着虞恙就朝虞清荀芫禾两人规规矩矩的行一礼,转身就打算离开。
却听,虞清说:“不用着急。”
虞恙转过身,回头看向他,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虞清抿直了唇,抬手示意对面已经空下来的摇椅,让她坐下来他们慢慢说。
虞恙扫了一眼因为主人离去而轻微摇晃,还未停止的摇椅,又扫了一眼离去的主人,抬步过去坐下,身姿舒缓,腰椎省力,确实比小板凳舒服多了。
虞清见虞恙落座,才说:“既然要离开了,那有些事情就要处理好。”
“父亲看着办就是。”
处理事情?
是琅莘舍的事?
是味香坊的事?
是集买土地的事?
还是与蒲韦的定亲一事?
不管是哪一件事,虞清既然摆在明面上谈,说明他内心已然有了决断,还用着问她?
不过是知会一声罢了。
她有再多的意见,说了有用吗?
更何况,现在的主动权根本就不在她这,她既然做出了妥协,那已然就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虞恙干脆学着荀芫禾,往椅子上一躺,闭上眼来。
“行。”
虞恙这副无所谓,听之任之的态度,让虞清有些头疼,眉头微皱,眼里更多的是疼惜,爱怜和怅然,这事终究是他为了一己之私亏欠了她。
虞清拍拍荀芫禾的手,示意她起身,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虞恙明显不想搭理的姿态,那有些事情就只能劳烦荀芫禾了。
只是在劳烦之前,还得和荀芫禾好生说道一番,不然,她这会儿有多少的心平气和的握手支持他,待会儿就有多少的暴跳如雷的指脸反对他!
翌日,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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