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年轻功曹似是觉得不妥,又微笑解释:“没别的意思,我在这都尉衙中也待了几年,像齐都头这样的少年俊才,竟再没见过第二个,这才有此一问。”
镇魔都尉麾下属官面对山野少年,有些倨傲实属寻常,齐敬之懒得计较,点头答道:“我在本县孟夫子处读过几年书。”
“原来如此!”
刘功曹露出恍然之色,口气也热络了几分:“接下来便是结算悬赏,原本还要验看虎精尸首,可既然齐都头有熊县令文书,又是孟主事高足,这一步便免了罢。”
齐敬之知道这是对方看自己两手空空,便送了个顺水人情,当即拱拱手算是承情。
年轻功曹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接着说道:“铲除食人虎精、使商路重开,这功劳不算小,先前不知此妖从董大人手里逃了性命,我这里其实并不曾颁布悬赏……”
“只不过镇魔院对这种情况早有规条,悬赏完全可以后补,断不至于让齐都头吃亏,而且正因为是后补,反而有操作的余地……不知齐都头想要什么?”
();() 这就是实打实的给好处了,齐敬之心头一动,当即凝神问道:“刘大人这里可有功法?”
闻言,刘功曹眉毛一挑:“齐都头是想要寻一门修行本经,还是……”
他嘴角显现一丝弧度,似笑非笑地看向少年的左手:“除魔卫道的术法杂学?”
饶是齐敬之性子沉静,几次三番被人用异样的眼光审视,心中也不免有几分恼火,偏又无从发泄。
他深吸一口气,顺着对方的话头说道:“有壮命境养心骨的功法最好,若没有合适的,杂学亦可。”
见少年所求正如自己所料,刘功曹年轻的脸上便显出几分得意来:“养心骨的功法,我这里有两门,一曰心作良田、百事可耕,中正平和有如老农;二曰心若平湖、愿者上钩,超然物外譬如钓叟。
以齐都头的功劳,二者可以任选其一。”
齐敬之闻言默然,江湖术士大多偏激乖戾,镇魔院拿出这样的功法来,称得上用心良苦。
只可惜这两门功法与《仙羽经》的“心摇如舞鹤、骨出似飞龙”
大相径庭,自己换到手里,怕是作用有限。
少年也不纠结,直接了当说道:“这两门与我不合,我听说以血祭刀是邪功,却不知刘功曹这里能不能换?”
闻言,刘功曹并不显得意外,只是淡淡一笑:“说是邪功也不尽然,只要不滥杀无辜,以血祭刀并不是错,错在没有藏锋之法,无法驾驭约束,甚至被饮了血的凶刃反客为主。
朝廷和镇魔院将以血祭刀这类法门打入另册,其实与禁绝邪神淫祀是同样的道理。”
齐敬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就有了期待:“刘功曹的意思是……能换?”
“自然不能!”
没成想年轻功曹立刻摇头:“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祭祀之法非同小可,非寻常人可以触及!”
“祭刀如祭神,祭神如神在,稍有不慎就可能化育邪神!
尤其是那些被血祭出来的,即便不是邪神,也九成九都是魔物。
不然齐都头以为,江湖术士的那些个邪门手段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抬眼看着少年,似笑非笑道:“对了,我所说的不能,意思是这样的法门我这里没有,即便有,你也换不起,倒不如另辟蹊径。”
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齐敬之本就心思剔透,自然是听明白了,无奈道:“也罢,没有祭刀法,藏锋法总有吧?”
刘功曹登时会心一笑:“你还别说,这个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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