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汉制,三公下领九卿。
其中,太尉领光禄勋、太常、卫尉;司徒领太仆、鸿胪、廷尉;司空领宗正、少府、司农。
所以何进说,马是曹嵩的属官。
但实际上,三公只是虚职,并无事权;事权大多在于尚书台;九卿也有部分事权,所以只是名义上从属于三公而已。
名义上的上司恰好就是曹操的父亲;这时候看似出面调解,实则是在为他出头;又猜透了天子刘宏的心思……
正在马深思之时,曹嵩温和地说道:“是是是!
何公教训的是,是老夫管教不严,让属官冲撞了何公。
何公贵为百官之长,以天下为责,想来度量广大,还望何公宽容。
老夫嗣后一定对属官加以管束,日后保证不会有类似之事生。”
见曹嵩姿态如此之低,何进也不好再绷下去,面沉如水地收回了剑,说:“既然如此,某便卖曹公一个面子。”
曹嵩用苍老的声音笑着说:“多谢何公。”
何进侧过脸,对身后的幕僚们说:“我们走!”
见何进带着人离开,周围的大臣们见没好戏看了也纷纷散开,马赶紧对曹嵩行一礼,说:“多谢曹公!”
曹嵩转过身来,笑了笑,说:“足下是老夫的属官,应该的。”
马深深地看了曹嵩一眼,问道:“曹公是怎么知道的?”
曹嵩微笑道:“老夫历经两朝,见识过梁冀,也见识过五侯。
若这点都不知道,岂非老糊涂了?”
马一想也是,以刘宏和何进那尴尬纠葛的关系,推算出二人的言行举止,其实并不困难,更何况是对于曹嵩这等人。
曹嵩微笑着直勾勾地看着马,道:“看明白国家容易,看明白足下可就难了。
以老夫的眼光,足下之所以要辅助国家,恐怕不是为了富贵那么简单吧。”
马也微笑了起来,他的意图确实难猜透。
马微笑道:“曹公何出此言?不是为了富贵,在下又能为了什么呢?”
曹嵩的笑容变得愈难以捉摸,眼睛晦明难辨,说道:“因为以足下之智慧,想要富贵,有更多更好更轻松容易的选择。
且以足下之聪慧,也不可能不知道选择进京辅弼国家,是下下之策,也难以确保富贵。
故而足下之所以做出如此选择,必定不是为了富贵。”
对于曹嵩的洞察,马略微有些惊讶,复又笑道:“在下的意图暂且不论。
关键在于,曹公对于此事的态度。”
曹嵩复杂地看了一眼马,问:“和老夫同时者,大多凋零,只有老夫苟活至今,身登三公之列。
足下知道为何老夫能长寿至今吗?”
“不知,还望曹公赐教。”
曹嵩淡淡地说:“那是因为老夫从不管闲事。
梁冀、五侯、陈蕃、十常侍……他们纷纷扰扰,老夫从不牵涉其中,因而存至于今。”
马嗤笑一声,道:“曹公欺我!
若果真不管闲事,曹公为何要回护于我?难道只是因为在下是公名义上的属官吗?”
曹嵩但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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