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宁已经十几年未见到人间的吃食,也就昨日吃到了枣泥糕,但那远远解不了她的馋,她眼巴巴地盯着面前的烧鸡,又看了看沈芜蘅。
沈芜蘅为赵时宁斟满一杯酒,“阿宁,这世间能与我共饮的也就只有你了。”
“可是我不会喝酒,若是喝醉了该怎么办?”
赵时宁捏着酒杯,凑到鼻子间闻了闻,只闻到辛辣的味道。
“若是喝醉了,便在此住一日,若是长醉不醒,那便在此长住下去。”
沈芜蘅将一杯酒饮尽,与赵时宁一同望向城中的朱雀楼。
繁华辉煌的灯火将巨大的阁楼镶嵌了一层金边,时不时有几朵绚烂的烟花绽放于天空,美不胜收。
赵时宁莫名觉得沈芜蘅心情不太好,她试探性地抿了一下杯中的酒水,辛辣浓烈的味道让她直皱眉头。
“呸呸呸,真难喝。”
“多喝几口,总会适应的。”
沈芜蘅的脸颊多了些许潮红,眉心的朱砂痣殷红如旧,这却使她多了些鲜活的气息,少了许多怵人的森森鬼气。
“我瞧着你也不是很能喝酒的样子,既然喝不惯那就不喝,为何要勉强自己,逼着自己去适应呢,我这个人从不勉强自己。”
赵时宁不会喝酒,正好方便了吃菜,她大快朵颐,这一桌子的菜,最后几乎全是她一人吃光的。
不知何时,朱雀楼下已经挤满了人群,百姓们纷纷站在朱雀大街,抬头仰望着即将登楼的天子。
“我还从未见过人间的帝王。”
赵时宁呢喃道。
“人间的帝王又如何,虽是天生帝命,一界之主,但命中注定与修仙无缘,也不过是朝生暮死的蜉蝣。”
沈芜蘅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为何无法修仙?”
赵时宁不解道。
“福祸相依罢了,有得必有失,帝王至尊已是难得的命相,若是再能修仙长生不老,那岂不是占尽便宜,就好比神族仙族大多子嗣艰难一个道理,天意如此。”
沈芜蘅已经有了些许醉意,她每次来都饮最烈的酒,如今快二十年没饮酒反倒酒量下降了不少。
朱雀楼下的百姓纷纷下跪,高呼吾皇万岁,声音震彻云霄。
赵时宁兴致勃勃地向窗外伸出半个身体,准备去看看这人间至尊究竟是什么样子。
她不期然地抬头,正好与朱雀楼面无表情俯视着百姓的司鹤南目光相撞。
“呀,怎么是个小孩子?”
赵时宁满脸失望收回目光。
那小皇帝瞧着不过就十岁,过分瘦弱,穿着极不匹配的黑色龙袍。
而沈芜蘅又饮了一杯酒,她掐指算了算,“我算出来这小皇帝未来定然是个暴君,正好我今日实在无事可做,不如阿宁随我去做个好玩的事情。
当着百姓的面,将这小皇帝给杀了可好?”
沈芜蘅说着陡然笑了出声,漆黑的眼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想想就觉得有趣,正好我的剑也好久未饮皇族的血,越纯正的血脉,炼出的剑意才越纯粹。”
赵时宁迟钝地反应过来。
齐不眠当时说的话。
沈芜蘅……好像真是个疯子。
沈芜蘅带她来人间,不会就是为了用小皇帝的命炼剑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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