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深瞪大眼看着老李,口罩下嘴巴张开。
这个老李演技不错啊。
只见李福林扭头看向自己道:“对吧,阿根!”
阿根叫上瘾了?韦深咬牙慢慢点了下头,对老李怒目而视。
“随您的心意,不管您住什么房间,我们都会为您提供最好的服务。”
小姐微笑道。
“请您预交o块银元的押金。”
o房间里,韦深阴冷目光看得老李一阵哆嗦。
“为什么擅作主张?”
“你说演乡下土财主,土财主有不抠门的吗?”
老李踌躇半天,终于鼓足勇气梗着脖子顶了句嘴。
又说眼下抗战,国家沦陷近半,总部经费艰难,怎么能大手大脚。
韦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李福临苍老的面容,一阵心酸,有点舍不得骂老李了。
他只有岁,在前世,的男人像朵花一样,看上去都不到o。
想到军统里老李这样人成百上千,韦深心里升起来一股敬意。
电台珍贵,为了更好地伪装身份便于潜伏,报员中好多人原来都是老实巴交的小老百姓,抗战爆后为了国家而服役,参加成班,简单培训-个月就赶鸭子上架被派到敌占区。
韦深想了一会,觉得老李其实扮演得不错,把那种乡下土财主既抠门、又喜欢撑门面装逼的心理演绎得比较到位。
“行吧,下不为例!”
他轻轻放过了老李。
两人又开始商量去哪里租房?
老李勤俭持家的作风尽显无疑,坚持要去徐嘉汇,韦深本想在公共租界租,徐嘉汇那里已是租界的边缘了,可是看到他那张苍老的脸,忍不住答应下来。
终于成功入驻酒店了,韦深长长地松了口气,感觉比昨晚上杀个人还提心吊胆。
两人安顿好,一起走出饭店。
此时时间还早,路上仍然行人稀少。
韦深把黄包车从小巷中拉出来,将那件白大褂和医药箱塞到行李架里,让老李上车,拉着他沿着大马路一路向西跑到公共租界边缘的安静寺。
这里经常有等候香客的黄包车,有时候车夫跑累了也经常到这里树荫下扎堆聊天,跟门房和尚打个招呼还能到寺里去方便。
韦深把黄包车锁在一棵树后,同老李走出去几条街,此时路上起早接活的黄包车已经多了起来,韦深抬手要叫车,被老李拦住。
“不是去徐嘉汇吗?坐有轨电车吧,两个人能便宜毛钱呢!”
老李的烟纸店有时候要进货时会去徐嘉汇的市场,所以对法电路很熟悉。
韦深一阵无奈,这种小事他也不想端起领导架子,于是点头同意,跟着老李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来到一个车站,一块站牌上写着“杜梅路站”
。
这里已是租界了,前面就是霞飞路。
这条路很短,韦深左右看看建筑,估摸这应该是自己前世的东湖路。
地面上有两根铁轨,初升的太阳照在铁轨上,他不禁想起张爱玲在《封锁》中细腻描述:“在大太阳底下,电车轨道像两条光莹莹的,水里钻出来的曲鳝,抽长了,又缩短了;抽长了,又缩短了……”
韦深心想:魔都老话的“电车路”
应该就是来自于这里吧,这是指脸上的皱纹。
等了一会,一辆小巧的有轨电车徐徐驶来,干干净净的车身上面带着两个小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