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烟馆门面都灰不溜秋的,一个门楣上写:“神仙无”
。
另一间门楣上四个大字:“思不忘海”
。
韦深撇撇嘴。
海肯定是指陈福海,应该就是这家了。
这家伙是嘲讽烟民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啊。
一个开大烟馆的,做我的内线能靠谱吗?
韦深紧紧皱眉:总部怎么这么莽?
他不知道,历史上军统的人就是这么莽,戴老板也好,各种高级特工也罢,都对人情看的很重,所以经常犯错误。
比如总部派来策反万里郎的罗蒙乡,看在马晓天的面子上,上了万里郎的汽车,就被稀里糊涂带进了号。
又比如肖家驹,出身保定军校,是军统少将高级参谋,结果同万里郎约好在咖啡馆见面后,担心人多耳杂,提议换个地方,也上了万里郎的汽车,又被带进了号。
在军统总部看起来,这个陈福海有港岛杜先生担保,应该是安全的。
韦深脑中闪过电文中对陈福海的介绍。
这人是杜先生门下大佬顾佳堂的门徒,顾佳堂跟随杜先生去香港后,他跟了吴寺堡,现在在帮吴寺堡打理烟馆生意,可以自由出入吴家。
在清帮里被称为“阿海”
、“老海”
或者“烟枪海”
。
从这些信息来看,韦深觉得陈福海很难搞到王云沐的情报,能搞到吴寺堡的情报还差不多。
不过既然来了,总要接触一下,能了解吴寺堡的情况也挺好——这人也在总部锄奸名单上。
他又观察一会,没有现什么异常,拉着黄包车进入了一条巷子,出来时已经变成了略显佝偻的脏兮兮汉子——脸上抹了些灰。
他把草帽下沿往下压压,走进了烟馆。
入眼左右各有一排大通铺,稀稀拉拉躺着一些瘦骨嶙峋的瘾君子,抱着大烟枪吞云吐雾。
韦深赶紧捂住鼻子。
一個伙计打扮的人迎了上来:“先生,第一趟来啊?除了云土,阿拉这里各种烟土皆有格。”
“我寻阿海。”
韦深捂着嘴,放粗声音说道。
“哦,海老板啊,我特侬去喊。”
“老板,老板,有人寻侬。”
两分钟后,韦深走上二楼,掀开门帘,走入一间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