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没有遮蔽视野的雾气在眼前散开,一副【一滴水落在平静湖面上】的场景在瞳孔中跃然而上。
这场景亦虚亦实,如梦似幻,他仿佛在这一刻同时看到了湖面之上的大雾,以及雾中悬停在湖面上的船只。
他似乎看到了船只上仿佛坐着什么人,甚至隐约听到了那人在说着什么。
这滴水在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了涟漪。
随着涟漪荡开,被涟漪波及的湖面展现出了另一幅场景——
这是某個仅仅只点着蜡烛的暗室。
一个身形略有些佝偻的中年人出现在他面前。
中年人留着长胡子,光光滑滑的秃顶反射着蜡烛的一部分光线。
他穿着泛黄的白褂子和黑短裤,那白褂子上有手绘的某阵法图案——那阵法绝不是阴阳图,也不是八卦图,而是另一种看起来十分怪异的图案。
那图案仿佛是从梁横认知中的道家符篆“魔改”
而来,一眼看上去邪异怪诞。
吴敬守就这么出现在梁横面前。
当画面在湖水涟漪中清晰的那一刻,中年人明显呆了一呆。
而后眼神复归平静。
梁横看到了吴敬守平静时的眼神,然后也呆了一呆。
那像是一双……
死人的眼睛。
吴敬守的眼神里毫无生气,即便在蜡烛微微闪动的烛光之下,他的眼睛也没有反射出任何光线。
吴敬守竟仿佛是透过湖水,注视着梁横的眼睛:
“这位小友,你终究是和贫道联系了。”
他说话有些不清楚,但不是因为大舌头。
梁横感觉他好像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了,导致话已经说不利索。
梁横让自己镇定下来:
“先生知道我。”
吴敬守沉默了一下,好像在总结语言,也好像在试图回忆该怎么说人话。
“嗯。”
梁横想要等他说出想说的话,但没想到吴敬守竟然就这么闭上了嘴,眼神也再次呆滞起来。
像是……脑袋卡了壳。
这大兄弟到底什么情况……
梁横想到了鹦鹉螺之前给出的,关于吴敬守的信息——
吴敬守本人十分孤僻,且早年遭逢大变,全家十几口人,一夜之间只剩下他一个。
看他这样子……
这老兄是不是还困在当年那事情里,走不出来呢?
话说回来,任谁身上生了那样的事情,都很难走的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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