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六点。
作为一个高专学生,他本该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洗好热水澡,裹着绒毯吹着空调,喝着咖啡画着画,度过周末前的愉快下午。
……而不是在人流涌动的、该死的地铁站台上,被迫对空鸣枪。
这一切都是因为可恶的五条悟。
禅院影保持面无表情,每一次,每一次遇到他,我都会倒霉。
枪口的余烟在炽热的空气里缓缓逸散,人们慢了一拍发出巨大的喧哗声,惊恐地四散开来。
禅院影维持举枪的姿势,和五十米外被退潮般的人群拱到最前排的白色扫把头——的眼罩——对视了。
“桂酱!”
五条家唯一的继承人,“六眼”
术式所有者,年轻一代最具潜力的咒术师五条悟,正90°侧弯上半身,超大幅度地冲他挥手致意,“老橘子们安排你来接我啊?真是的,明明说好了要低调出行的……”
落后一步赶来的辅助监督带着官方人员引导人流疏散,禅院影默念咒文,“帐”
将空无一人的站台笼罩起来。
站在两人之间的驼背人形咒灵抬头望着缓缓落下的帐,叹了口气。
“又有工作了……”
它转向禅院影,两只只有血洞的眼睛楞楞地注视他手里的枪,“好想休息啊……”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
禅院影把枪抛进花坛,散发着和驼背咒灵如出一辙的怨气结印:“玉犬——”
十五分钟后,五条悟举着巨大的抹茶巴旦木冰淇淋,慢悠悠地跟在禅院影身后,“嗯嗯”
地评价道:“好吃好吃——桂酱真周到啊,幸好你带了现金,我可是特意挑了这个站台下车的,差点就因为那只加班咒灵吃不到了……”
回想起五条悟在紧张的战斗中见缝插针地从自己兜里摸出钱夹,飞奔到一旁的店面自助打冰淇淋,禅院影额角隐隐约约冒出一个井字。
“不过没想到桂酱是随身带这种东西的人哦。”
五条悟空着的左臂往前一伸,一把揽住禅院影的肩,露出毫无心机的闪亮笑容,“不愧是我的幼驯染,动静真够大的。”
他冲禅院影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有派头!”
……嗅到了一种清新脱俗的阴阳怪气。
禅院影头痛地说:“什么派头不派头的,回去还不知道要写多少字的检讨。”
按照咒术界的官方标准流程,“窗”
观测到咒灵、评估咒灵强度并上报、总监部根据“窗”
的报告调遣附近的咒术师前去祓除咒灵,这三个步骤具备充分必要性。
咒术师擅自与咒灵交手都是不被允许的,更别说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为了以最快速度清场,甚至动用了热武器。
想到即将到来的校长谈话、总监部谈话、宗族谈话、书面报告、书面检讨,禅院影恍惚感觉挂在肩上的这位白毛男高重逾千钧。
如果不是五条悟突发奇想入学东京咒术高专,他就不会尝试地铁这种平民交通方式,这只一级咒灵就不会在被“窗”
目击之前先遭遇五条悟,东咒就不会紧张于“五条家继承人入学第一天遭遇一级咒灵袭击”
,班主任夜蛾正道就不会火急火燎地派出东咒唯一御三家学子,学子本人就不会被要求“拿出最积极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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