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来得快去得也快,中秋刚过,皇宫内外又恢复了原本忙忙碌碌的模样。
沈余娇对于聂凡一事一直心事重重,八月十六早朝刚过,她便直往瑞王府而去。
只是刚近王府大门,便抬眼瞧见了消失在门前的绛红色袍服一角,以及刚离开不远的华丽轿辇。
“聂景琛?”
沈余娇微一蹙眉,在门前踌躇了片刻,而后抬脚跨过门槛。
“没想到鲁王妃也来了瑞王府。”
聂景琛最先瞧见,偏头看向她,仿佛早知她会来此处,“看来,鲁王妃也是来道喜的。”
沈余娇沉默不语,只将目光移向殿内的聂凡、金奴二人。
聂凡脸上没甚神情,倒是金奴正倚坐在榻上,一手捧着汤药,另一手温柔抚着小腹,俨然有了身孕。
“本宫一直猜测,究竟是什么喜事能让皇上在中秋时节如此高兴。
如今过来一瞧,竟是双喜临门呐。”
她弯唇笑着,“……不对,战功、成亲、身孕,该是三喜临门才是。”
金奴笑看着沈余娇,眼中是难抑的幸福:“多谢鲁王妃娘娘。
鲁王妃娘娘同鲁王殿下成亲亦有些时日了,也该抓抓紧才是。”
她语气有些微变,面上却依旧带着笑意,颇有些戏谑嘲讽的意味。
沈余娇只是一笑置之,在旁的聂景琛亦是挑眉一笑,目光停驻在聂凡微微一沉的面目之上,没有作声。
不过是奉子成婚罢了。
若非金奴贸贸然有了身孕,聂凡又怎可能会松口答应纳她为妃?
众人又闲叙了一阵,聂景琛便觉困乏,准备起驾回东宫。
他走过沈余娇身侧,沉声道:“今夜亥时二刻,来东宫找我。”
聂景琛离开之后,聂凡不愿在殿中多留,亦寻了个由头出去了,只留下沈余娇同金奴二人。
沈余娇在床榻边坐下:“不知……妹妹是何时有喜的?”
“五日前奴家身子忽感不适,寻了太医来,才知是有喜了。
瑞王殿下回宫这半月总是劳累,早早便歇下了。
没想到他回宫当晚一夜云雨,竟是直接……”
她没再说下去,但沈余娇已经了然于胸。
若是按聂景迟的脾性,她有了身孕,那定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喜悦。
而聂凡一直神色平淡得过分,甚至于金奴怀孕一事宫里半点风声都不曾听得,显而易见,他并不乐意接受这个孩子的到来。
或者说,他并不接受就这样子,被婚姻禁锢住了自由。
只是,沈余娇看金奴由于孩子的到来明显少了些傲气、多了几分温柔,终究不忍将事实相告。
生存在宫闱里,带着傲气的脾性是要吃亏的。
这腹中的孩子于她在宫中的生活来说,不失为一个好处。
但不论她们二人从琼玉楼到皇宫,其间有多少缘分牵绊,金奴未来的人生路,终究还是要她自己走。
她和她所追求的,从来都不一样。
入夜。
待到戌时三刻,初莺便打理好了床褥:“殿下,娘娘,可以歇下了。”
聂景迟闻言便收了书卷,灭了桌案上的灯烛,往里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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