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从自从进了王府,便打起十二分精神,此时也已经疲惫不堪,他回道:“在下给景王大人把过脉了,身子无恙,是他……不愿意醒。”
后头的话,让人感觉离谱。
“什么叫不愿意醒?”
顾倩不明白,她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这种情况也少见,只出现在病人受过打击,伤心欲绝,便不愿意醒来。”
这话说得已经够直白了,顾倩皱眉看向榻上的人,小声嘟囔道:“至于吗?”
为了一个骗子,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听昌平说,还吐了血。
老夫人听完倒是一反常态的地叹了口气。
在外人眼中沈景治军严明、手腕强硬,心定然也同铜铁般坚毅。
但其实,沈景这坚硬外壳下藏着一颗柔软的心。
沈景自小就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对柔弱的人或物有怜悯之心,只不过随着父母的相继离世,将自己软弱的一面给掩藏了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连老夫人都恍惚,以为沈景真的脱胎换骨了。
看着沈景苍白的脸,老夫人有些后悔。
只要沈景喜欢,那人是谁又何妨?
何必硬生生将人逼走。
事情捅破,沈景成了鳏夫,难道名声好听?
“回去吧。”
老夫人头一次对顾倩有了埋怨。
老夫人要走,顾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也不能单独留在沈景卧房,便也跟着出去。
刚踏出门口,就见一位穿着锦衣华服、头戴玉冠的男子前来,不同于府上众人的一脸忧愁,那人嘴角挂着洋洋笑意,见到老夫人他收敛了几分笑,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老夫人,顾小姐。”
“是冠书啊,”
老夫人面上的皱纹浅了不少,“景儿还没醒,你过去看看吧。”
“嗯。”
陈冠书点点头,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便径直往沈景那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顾倩。
看着他的背影,顾倩不禁皱起眉头。
这个陈冠书从小就与沈景来往频繁,每每在府中见到她就是一脸的冷漠,也不知是哪里得罪过他。
陈冠书提着长袍,面上没有一点担忧,反而是有种幸灾乐祸。
进了屋子,他步子也没个轻重,像是故意一般,每次落脚都出些声音。
他抱着胳膊,探着脑袋瞧着榻上的沈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