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憕嫤深吸一口气将手松开“年前孤儿院爆炸,我心里其实很高兴。”
“终于可以离开了,终于可以不用再饿着肚子了,终于可以不用再看到弟弟强撑起的笑脸了。”
“我终于……能好好的跟他在一起了。”
她淡漠的看着那对异色的眼睛“贝拉,你知道吗,我从有记忆开始便是一只看不到光,每天只能翻着垃圾过日的鬣狗。”
“这条鬣狗没有同伴,没有父母,一直孤身一人,有的只有阴湿肮脏的角落,它无数次的想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可就在信念最为坚定的那一刻,它却奇迹般的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那个人的眼睛跟它是那么相似,那个人的境遇跟它是那么相同,他们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所以他们结伴而行,相拥取暖。”
“最后说不清到底是鬣狗同化了奇怪的人,一起变成了野兽,还是奇怪的人让鬣狗脱离了兽性,一起变成了人。”
“但它可以确定的是人让它感受到了温暖,前所未有的,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它很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它想将这种温暖紧紧地握在手里,牢牢的按在心里。
所以它又找到了可以活下去的理由,于是主动变成了‘她’。”
“她说她年纪大,要当姐姐,他笑着同意了,那个曾经的鬣狗开心的要命,因为她也有了可以守护的人,她也有了所谓的归处。”
“那天的下午,弟弟拿所有捡到的硬币换了一个巴掌大的蛋糕送给她,蛋糕的滋味很是香甜,甜到现在她的内心仍在回味。”
“他们像是两个刺猬似的一起长大,一起守护着彼此,一起期望着不会更糟的明天。”
“可突然有一天,扛着猎枪的‘猎人’出现了,他们将这两个刺猬抓进了牢笼,将温暖了些许的角落顷刻摧毁。”
“这一次刺猬中的姐姐并没有感到很糟,因为她还有弟弟在,她的温暖还在。”
“她的运气似乎总是很差,她什么都做不好,她造成的后果总要弟弟来承担,弟弟每次都笑着对她说没事,然后等她睡着后独自默默地舔舐伤口。”
“她呢?跟个傻子一样的相信了,继续在温暖的梦里做着守护弟弟的梦。”
“可直到有一天,真正的灾难来临了,她试着上前保护弟弟,可她的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开!
她那弱小的心里满是卑微的怯懦!
满是……肮脏的无力。”
“结果呢,弟弟又一次站在了她的身前,流着血为她挡下了所有伤害,在生命快倒下的时候仍然笑着对她说‘没事’。”
“那一刻她清醒了,残酷的现实一下子就撕烂了她美好虚幻的梦。”
“最后弟弟再一次拯救了她,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就像往常一样,弟弟再一次保护了姐姐。”
“很可笑,对吧,这哪是什么姐姐,分明就是个不知所谓的畜生,还是个连牙都张不开的畜生。”
袁憕嫤平静的对贝拉说
贝拉沉默不语,她接着说:
“她现不管怎样她还是那条鬣狗,甚至是一条变得害怕死亡的鬣狗,她开始恐惧,她连最基本的兽性都已经迷失了。”
“后来的日子里她拼了命的努力,她誓一定要承担起姐姐的职责。
她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天才,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第一。”
“弟弟还是跟以前一样时刻想着她,为她出谋划策,为她排忧解难,尽他最大的努力帮助着姐姐,甚至成为了一个透明的‘幽灵’。”
“他本可以站在聚光灯下,成为那个光鲜亮丽的被瞩目者,可他选择了放弃,就像一如既往地那样,为了让那个废物的姐姐过得更好。”
“这就是我的故事,一个分明是欺骗者却不自知,一个吃着腐肉长大的鬣狗的故事,名为袁憕嫤的故事。”
她咬着牙深吸一口,努力不让自己出哽咽“塞德利尔是他真正的舞台,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东躲西藏的‘幽灵’,他可以站在聚光灯下尽情的展现自己的才华!
他本来就该如此!”
“你知道我意识到这点时是有多么开心吗,我终于可以为他做点什么了,就像原来他为我做的那样。”
“所以,贝拉,现在轮到我这个怯懦的姐姐来承担起‘幽灵’的职责了。”
她随意的将小管扔在一边“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而且从很早之前就应该开始了。”
“你可能还不理解袁承瑾在我心里是种什么地位,现在我告诉你……”
袁憕嫤将贝拉的衣襟一把拽起,泛红的眼眶里满是决绝:“他就是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