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晚上,杨佑宁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
一方面是温楚砚公开修柯的身份,一方面是来自江的告白。
杨佑宁尽力了,他给温楚砚看了视频,也给温楚砚说半年前的事情,甚至拿出那人给他的那幅画,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温楚砚看见那幅画时,是震惊的。
他能看出来。
可是震惊之后,为什么反而昭告天下修柯的身份,杨佑宁不懂。
不应该愤怒自己被欺骗,被利用吗?
杨佑宁懊恼自己的愚蠢,悔不当初被别人煽动。
当初那个人说的话,一直盘旋在杨佑宁的脑海中。
“温楚砚真正喜欢的,是画里的这个人,而你,只不过是他的替身。”
“想他真正喜欢上你吗?”
“那就做这个人。”
“只要一年,你就可以变成他,让温楚砚永远离不开你。”
一开始听到,杨佑宁并不相信。
可那个人说:“你若不信,就用画里人冷冰冰的眼神,看着温楚砚,看看他什么反应。”
他去试了。
他露出那个眼神时,温楚砚是怔忡的。
几乎是下意识,就摸上他的眼睛。
可惜他没保持好,很快破功,温楚砚也恢复正常,重新变成温雅的模样,仿佛那一瞬间的怔忡,只是他的错觉。
因为温楚砚的反应,他信了。
于是他出了国。
变成那个人,让温楚砚只有他。
多么讽刺,一切都是预谋,一切都是谎言,他走了,画里的人出来了。
夺走了他唯一的念想。
如果他不走,如果当初他没有拒绝阿砚,现在与阿砚并肩站在台上的人,就是他了。
他为什么会那么蠢。
明明伸手就能够到的东西,为什么要堵这一口气。
江边的晚风刺骨。
杨佑宁好似无所觉,行尸走肉般走在堤岸上。
猛地脚下一蹩,杨佑宁的身体踉踉跄跄往边上倒去。
“佑宁!”
杨佑宁还没倒下,一双强有力的手扶住了他。
“佑宁,你别吓我,别做傻事。”
双眼重新聚焦,视线落在满脸慌乱的江脸上,“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