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太后到?底是皇帝的?亲娘,亲生母子哪有隔夜仇?这会儿需要打压太后将娘娘接回去,来日若是他们母子修和,太后岂不是成?了里?外不是人了?照奴婢来看,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为好。”
“天天在这儿念佛,那老妖妇就会放过我了?当年若非将计就计避到?这寺中,那老妖妇和端淑贵妃又分?身乏术要对付老三和老五,她岂会放过我?如今她独霸后宫再无?敌手,若是我再龟缩不出,岂不是更加沦为鱼肉,死无?葬身之地?了?慧缇,机会是要去争取的?,命运需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慧姑姑不吭声了。
“既来之则安之。
何况皇帝都发话?了,哀家岂能抗旨?”
慧姑姑叹了口气:“太后可不是什么善茬,娘娘还是要万事小心。”
贵太妃头也不抬,只?噙了一丝冷淡的?蔑笑。
卫敬恒最近诸事不顺,为官之事就不必说了,干的?活儿最多却落不了什么好,天天不是被这个差遣就是被那个拿捏,偏偏他官职微末,属于人人都能拿捏的?类型。
之前一次和舒梵谈判再次谈崩,和这个女儿的?关系算是撕破了。
想?起那个忤逆的?女儿他就胸口疼。
好尤其?他最近被踢皮球似的?塞了一桩头疼的?差事——纠劾渭河治水之事。
这案子本?是闲置的?,后来皇帝任命姜茂为水利使总领负责此事。
姜茂是谁?
安华县主的?父亲,太后的?小舅子,如今的?东阁大学士,还是皇帝面前的?红人。
让他去纠察他?不是上赶着找不痛快嘛。
没人愿意去,这差事踢来踢去又被安到?了他头上,卫敬恒简直气到?吐血。
说来说去还是那个死丫头不向?着他的?缘故,害他至此!
于是他连着修书几封送去了内宫,一开始只?是言辞恳切,希望舒梵能够施以援手。
后来见她理都不理自己,顿时气上心头,话?里?也没多客气了,最后一封信更是直言她“不孝、忤逆”
。
舒梵对此早就无?动于衷,这日午后,甚至坐在窗边慢悠悠品读着,边嗑瓜子边翻。
可能真?是被她给气到?了,卫敬恒这一封家书洋洋洒洒几大张,当真?是把文笔发挥到?了极致。
不愧是做纠察的?谏官,这笔下还是有些墨水的?。
“在看什么?”
李玄胤笑着在她身后落座。
舒梵将手里?的?家书叠好,信手递给她,纤纤玉手,柔软而舒缓,花瓣一样朝他张开,端的?是赏心悦目。
李玄胤最喜欢她眉宇间那种荣辱不惊的?气度,仔细看,还有那么点儿焉儿坏。
他随手接过来翻了翻,越看唇角的?弧度越是加深。
“他是你亲爹?”
“陛下何出此言?”
舒梵嗔怪道?。
皇帝扬了扬手里?的?家书,调侃道?:“‘悖逆不孝,枉顾纲常……’,如此疾言厉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呢。”
关于她和卫敬恒的?龃龉,他虽知之甚少,但几次冲突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