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轻声说。
病毒?!
玄烈一瞬间惊起。
原来机械臂也有病毒吗?那岂不是纪凛烛也……
“所以他就拿自己当净化器,”
杨宁接着说,“机械臂现在是干净的了。”
“小烛,这下……物归原主了……”
看着纪凛烛,林瑀蓦然笑了,“放心,不疼。”
纪凛烛眼泪终于掉下来,微小的水珠带出一条蜿蜒绵长的细线,直直往下淌,她仍看着那手,移不开眼。
想到小时候,自己时常偷懒不肯好好练刀,就总被林瑀罚打手心。
通常是打她一下,打自己一下。
“没能教好你是我的过错,作为连带责任,我也得挨打。”
林瑀总这么说。
打着打着,纪凛烛右手掌心就渐渐生了茧子,可她还是记吃不记打。
再后来,林瑀就打她一次,打自己三次,即使那时纪凛烛已经很少偷懒了。
就因为看着林瑀手心红肿甚至滋血溃烂的样子心疼,她不得不练得更加努力。
或许人与人之间那微弱的联系从那时起就在纪凛烛心里看得格外重要。
她最终没成长成一个自私的孩子,也更加滋生起寻找父母的念头,并一天天愈加泛滥。
正因如此,再见到林瑀时,面对林瑀所说的真相,纪凛烛反应才会如此之大。
明明是你把我教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到头来偏偏就是用这一点来胁迫我、刺痛我呢?
“我怕我没多少清醒的时间了。”
说这句话时,林瑀还是笑着的,他脸颊深刻的皱纹因肌肉扯动而变成扭曲旋涡,搭配上他细若游丝的说话声,让人觉得死亡真的不远了。
“玄烈。”
林瑀呼唤着。
“我在。”
玄烈上前几步,跟着靠在林瑀床边。
感觉怪怪的,玄烈的电子心脏莫名开始起伏不均的跳动,跳得他脑袋嗡嗡响,郁闷的心绪从上到下游走。
“别害怕死。”
喘息声比林瑀讲话音量都要大几倍不止。
“嗯。”
玄烈点头。
他不知道此刻除了点头应声还能干什么。
半晌,一阵紊乱的波浪冲上天灵盖,玄烈看着林瑀的样子,脑海不自觉浮现往日林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