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开始,动物园和组织之间的冲突其实应当被定性为竞争倾轧;那个被萩原研二脑子里的声音自动抹去——当然他现在严重怀疑就是公安——的权力机构提供了一个宝贵到绝对无法被忽视的名额,诱导两个组织之间起了冲突,最终在谈判桌上会面。
日本是一个老龄化严重的国家。
动物园在上谈判桌时,摆到台面上的都是一群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头;这当然是弊大于利的。
比如当他们看见对面上来的简直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对不起我们公安头头长得就是嫩没办法)的时候,除去嘲笑他没有经验,就是恼怒于自己不被重视:他们并没有想过第三种可能,就是组织压根不准备在谈判桌上押宝,而只是在这里牵制他们;时机一到,则直接逃脱。
当然,也不能说动物园完全就弱智至此,一点别的动作都没有……起码他们还是准备了人手的。
在他们一开始的决议中,是想把组织的高层直接全围了或者杀;为此我派了这么多人,何愁大事不成!
但是比拼人数真的没有意义。
哪怕到最后,那群老头也还在虚张声势:门口已经被我们的人围了个彻底,波本,你是准备自己出去呢,还是等我们的手下进来抓你?他面色如常,对方只当是强颜欢笑,殊不知降谷零此时已经在听耳麦报时了。
确认了自己现在撕破脸皮也无伤大雅,动物园的所有武力已经被全部控制,不会拿大厅中的宾客怎样;他说了解。
这让动物园的高层们错以为是服软的先兆。
他们正庆贺着行动的成功,然而余光瞥见波本并未展露半点丧气来,而是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并且——先摘去身上款式简约但其实相当有分量的配饰:戒指,手表,以及别的有宝石镶嵌的装饰品,一个个摆在桌面上;而后是外套,连同其上嵌着斯里兰卡蓝宝石的胸针也一并被他搭在椅背上。
而后十指交叉,做了个拉伸。
长时间坐在椅子上,让人感觉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到了这种程度,不猜对方要做些肢体动作显然说不过去;毕竟肉眼可见的,波本裹在白色衬衫袖下的手臂肌肉正随着他的热身动作被唤醒,如同荒原中锁定猎物后立即进入起跑准备姿势的猎豹。
但当动物园高层们想要说些什么,并且指挥外面来人的时候,他们眼睁睁看着波本如同变魔术般从白色手套中拿出支极纤细的枪来,虽然秀气,但谁也不敢用自己的命来怀疑它的威力。
因而所有人都定在原地,连句“正义凛然”
的质问都不敢出声,只能在心底怒骂——该死的,他是怎么带进来的?为了保证安全,连我们都没有配枪,这个会议室按理来说应该是完全没有武器的呀……
所以啊。
哪怕他们想到第三种可能,认真去防范了组织的对策,也没有可能翻盘……因为还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你们呢。
而对于这一切,你们却什么都不知道。
降谷零垂下眼睛,给枪上膛;在众多或恼怒或恐惧的眼神中,却反将枪口对准背后;随着子弹击,玻璃碎裂,夜空对他敞开怀抱。
与此同时,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高层万分欣喜地指挥手下捉住他,却与警察们撞了个对眼。
在一片混乱中,他转身。
还不能说成果斐然,今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只是几天连轴转下来……觉得有些辛苦罢了。
想要一句宽慰,应该算不上泄气的要求。
诸伏景光也的确是这样说的。
然而就在此时,一只鸽子像炮弹一样撞进机舱,带着翻飞的羽毛,还精准无比地冲进萩原研二怀里。
落进他手里后,羽毛烘热,咕咕地叫;然而并不乱扑腾,是个温顺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