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猜得没错,她是该唤他师伯。
顾清疏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与阮明羽,不、现在是阮净,是什么关系,分明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她却感到十分亲切,但她明白那不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这是一种很深的羁绊,就像是她陪他走过许多路一般。
“好,师伯。”
她虽是不解,但还是喊了出来。
阮净听她唤着,舒心一笑,像极了家里的长辈,儒雅的气质与温和低沉的声音让人感到亲近,“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顾,叫顾清疏。”
可阮净听到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反问道:“你姓顾?”
顾清疏不懂阮净为什么这样问,只是点点头,“嗯。”
阮净见她的反应不像是装的,心中细细思量着,大致能猜到一些,便也不多追问。
毕竟他走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但这张脸真的太像了,他只一眼便确定了这是他要见的人。
“你今年是不是二十一了。”
顾清疏点点头。
阮净见年龄也对得上,绝对错不了。
“那你可曾见过江宁?”
他接着问,像是要将这二十多年的问题全部问清楚。
可这个名字顾清疏从来没有听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困惑轻易地被阮净捕捉到。
“哦,现在的人应该都叫他,江别鹤。”
他们师兄弟不习惯喊对方的俗世化名,离恨天上怎么唤,在人间也怎么唤,一时改不过来。
说到江别鹤这个名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真正见过这位江仙师的人很少,试炼大会上也只是一道虚影,看不真切,她甚至连那道虚影都未曾看见。
只是听闻江仙师修的是那最绝的无情道,不知是何等性情。
她想,应当是那种无欲无求,不入凡尘的人吧。
应当与沈长谙和阮净不同,沈长谙也说过,阮明羽过于柔了,江别鹤过于冷了。
而江仙师的这个名字,她也从未听过。
江宁,倒真是个好名字。
“江仙师居于上清天,我这等凡人是没有机会见的。”
她摇摇头,应了阮净。
阮净听到她的话,眸中的光黯淡几分,像是有些失望,但也只是一瞬,脸上又挂起淡淡的笑意。
她看到了阮净一闪而过的落寞,控制不住地随着他一起悲伤,不知为何,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孤寂与悲凉。
那是一种游荡于凡尘之外的孤寂。
阮净大致了解了,他知道江宁与沈长谙做这些事都是有自己的考量,自己也不会去破坏他们的安排,也不会去插手。
只是苦了这孩子了。
他方才暗中探查了一下这个孩子的身体,现了江宁设下的禁制,也就是俗语中的封印。
“你体内怎么有两道禁制?”
阮净悬于身侧的食指微动,撤回了灵力,开口问道。
顾清疏一听也觉得奇怪。
她十六岁之前的记忆被封印她是知道的,可怎么会有两道禁制。
原主的封印是一道,封住了她不堪的回忆,那另一道禁制又是谁设下的,目的是什么。